原创《某个夏天的某个高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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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剑飞,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草原》《绿洲》《安徽文学》《北京文学》《雨花》《长江文艺好小说选刊》《山东文学》《边疆文学》《清明》等报刊杂志,并入选各种选本和年选,获梁斌小说评选短篇小说二等奖.
竹剑飞
烈日当头,街上的路面几乎要烧起来,放上几个鸡蛋都会熟,行人稀少,都哪儿凉块哪儿去了.即使家里没有空调,或者有空调想省几个电费钱,也都往有空调的公共场所去躲避,像地铁车站、超市等,都挤满了人.马娟英开着电瓶车往家里急赶,身上全副武装从头一直包到脚,连脸都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贼亮的眼睛,像狼一样的眼睛盯着四周,怕丢了自己的食物,丢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刚从菜市场上买菜回来,今天去买菜晚了,回来也晚了,电瓶车踏板上放了很多菜,像穿过火焰山穿过要烧起来的水泥马路.这鬼天气,马娟英在心里骂了一句,气温像房价一样一直往上蹿,没有下来的可能,又要打破历史纪录了,不去哪儿凉块,家里再热也只能回家,而且必须回家.
马娟英不止一次地对她老公褚建国说,跟你父母借点钱咱再买一台空调,儿子房间里也应该改善一下居住条件,这房子也应该重新装修一下.马娟英说这话时已经预感到今年的夏天会特别炎热,每天都像烤鱼干,
褚建国环顾一下房子的四周,房子旧了一点,屋顶的角落里还留有渗水时的痕迹.这还是房改房,原来单位分的福利房,幸亏那时抢了这房子,跟厂长软磨硬泡,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否则不知道现在住在哪里.现在要买新房子谈何容易,靠这点工资似乎越来越买不起.褚建国只是看了一下房子,并没有举手同意,赞同马娟英的意见,好像自顾自欣赏、陶醉,陶醉在自己的作品中,自己还是有能力的,不像马娟英说的那样一无事处,不像个男人,不管采取什么办法也分到了福利房,像享受了一回特权.褚建国咧嘴笑了,似乎很得意,很开心,并不在意老婆的话,说什么都只当没听见,也不在意老婆就在旁边等待他的回音,像没有这个人似的.
马娟英忙着收拾餐桌,不等褚建国回音,动作利索,将一些骨头和残羹倒进垃圾袋里,饭碗、盆子、筷子和汤匙等都放进水池里,放一点洗洁精,哗啦啦一起清洗.她看了一眼褚建国,傻头傻脑的,不知道想什么心事.
附近的居民都跟他们差不多,一个小区里的人,有的甚至还没有装空调,照样生活得好好的,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老婆就是多事,褚建国想,咱又不是住在别墅里,讲气派,咱是普通的老百姓,还是实用一点经济一点好.
褚建国没有答应,就是不听老婆的话.他说,夏天高温日不会很长,不会很多,就这几天时间,熬一熬就过去了,不用害怕.以前小时候没有空调,甚至连电风扇都没有还照样过得好好的,拿一只凳子拿一把扇子在弄堂口乘凉,吃西瓜、讲故事,甚至讲鬼的故事,没有热死,也没有吓死,如果热死了吓死了我们就不会认识了,不会谈情说爱生活在一起.褚建国吃饱了饭,站立起来,舔着牙齿,说这话,似乎很满足,
马娟英看着褚建国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人什么思路,马娟英想,好像买空调是一种浪费,闲置物品,家里有一台空调都已经多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派上几天用场.马娟英说,不能这么说,这么算,咱也不差那点电费,再困难也不差那点电费,会被人瞧不起的.似乎还有其他原因,不能因小失大,将来后悔都来不及.马娟英考虑问题和褚建国不一样,特别细致,想得很多.生活是比较艰难一些,要精打细算,但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算,还要装出十分大方,装出很有钱.他们两人都买断工龄下过岗,曾经艰难到连饭钱都没有,各自到父母那里去蹭饭.后来重新就业,马娟英挣的钱比褚建国多,也撑起了这个家庭,慢慢好起来了,当然都是辛苦钱,经常要加班加点,有时企业忙起来要连续加班好几天.褚建国工作倒挺轻松,又待在空调间里,只是临时工性质没几个钱.
褚建国说,我听说这里要拆迁了.等了好一会儿,褚建国突然冒出一句话,不知道什么意思.
马娟英笑着说,听说了又有什么用,又不是正式通知,有人来摸底调查了吗？有时候光听说了,两三年时间都没有动静,像没有一样.这次轮到马娟英笑了,尽想好事,坐享其成,还以为原来单位分房那样,自己可以去闹,去争.
马娟英看着褚建国,吃得胖胖的,能不热吗？还要装风度,装绅士,装模作样.马娟英说,你不热,你就多做一些家务活,我热,汗水都流了满脸.
褚建国只是笑笑,没有行动,从客厅回转到厨房,看着马娟英忙碌,擦拭煤气灶和油烟机.他只是站在旁边,连马娟英喊他帮忙递一块抹布都懒得动一下,最后还是马娟英自己解决,踮起脚尖擦油烟机.做完这些家务活,马娟英看着褚建国,想发火又发不出来,这是自己的老公,能说什么呢？就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洒了几点自来水,算解了恨.褚建国反而笑了,很乐呵,像给了他一丝清凉,降了温.他常常说要心静,心静就不热了,好像心态特别好,不管外面骤风暴雨,自己就是一潭死水,吹不起半点涟漪.褚建国举出一个例子,说弄堂口的那个老张炒股票好几年,曾经赢了好几百万元,也请褚建国他们一吃过饭,喝过酒,还动员他们一起炒股票一起发财,说,下岗了不要害怕,关键要有信心.那时褚建国确实也心动了,而现在呢？他都输光了,还倒贴进去了好几十万元,像个瘪三,折腾了好几年什么都白忙活.褚建国咧嘴笑了,好像很得意,也很开心,庆幸自己没有上这艘贼船,否则又要跳楼了,像下岗时的那阵子,灰头土脸,自己还是省点精力吧,吃吃玩玩,想睡就睡,少想一点不切实际的事,反倒能赚钱,平安无事.
马娟英心想,什么人啊？真没出息,当初怎么会爱上他,真是想不通.马娟英说,那老张也疯狂过,得意过,这小区第一个开摩托车,第一个开私家车,谁能比得上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信不信？褚建国说,不一定,欠了那么多的钱,他还想自杀.马娟英说,你知道真实情况吗？也许他有意做给别人看.褚建国嘴很硬,骆驼死了,能有什么？马娟英说,他活得好好的,又复活了.褚建国说,还是要出事的,迟早要出事的.在褚建国看来,能省钱还是要省的,钱都应该花在刀刃上,花在最需要的地方上,儿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房子是大事,不能因小失大,自己积蓄的那点辛苦钱都要派上大用场,儿子褚吴然谈了好几次对象都失败了,什么原因？是该好好总结一下.到最后他都懒得出去相亲,整天宅在家里玩电脑游戏,这事倒很急,眼瞅着年龄就大了,怎么办？曾经有个姑娘叫王欣怡还来过他们的家,吃过饭,谈得好好的,可她的眼睛一直环顾房子的四周盯着看,也到褚吴然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想看出一点名堂来.房子已经很旧了,而且结构又不大好,不可能做新房,再说老人待哪里,这些都是问题.马娟英随着王欣怡的眼光也转动,只是不露声色,时不时地叫王欣怡吃水果、吃零食,不要客气,尽说一些好话.马娟英想打断王欣怡的思路,转移到他们的安排上,谈谈两人的事,但心里明白,都是女人,心情一样,想的东西都一样.而褚建国父子俩则不一样,似乎特别兴奋,像稳坐钓鱼台,喝起酒来了.王欣怡的相貌一般,工作不稳定,经济条件也不好.褚建国他们一家人想了想,还是看不上,只是当作备胎看看情况后再说,再做最后决定,有女朋友总比没有女朋友好,一起出去也是一张让人羡慕的名片,但是到最后还是失败了,备胎装上了别人的车子跑了.什么原因？往深层次说就是房子问题,褚昊然自己不会有问题,要说相貌并不比王欣怡差,大学毕业,工作单位也还可以,至少比他老子强,跟单位都签上合同了.
这一段路一点遮荫都没有,太阳直射到水泥路面上,像要冒烟.行人很少,汽车一溜烟就驶过,排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更加热了.马娟英开着电瓶车完全暴露在太阳底下,像头顶着个巨大的火炉,一会儿汗水就流了下来,在衣服里面往下掉.马娟英感觉得到,汗水已经流到肚脐眼了.
马娟英不想了,也没什么好想的,想也是白想.天气真的热了,马娟英又提起这件事,褚建国还是不出声.马娟英在厨房里烧菜,汗流浃背,一边擦汗一边炒菜,怕汗水掉进锅子里,那这菜的味道真不好说了,也许省了味精和盐.褚昊然站在一旁也没发表任何意见,你们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似乎跟他无关,还说不用买空调,自己不要紧,随便在哪里躲几天就过去了.褚昊然一边跟父母说话,一边手里还拿着手机,眼睛盯着看.手指头不断地在手机屏幕上移动,似乎心思都在手机上,那里有一片凉块的天地,比躲在空调间里要好得多.只要手机在手,什么夏天不夏天,什么天气热不热,似乎都跟自己无关,当然也会突然冒出一句,听说这里要拆迁了,大家都这么说.跟他的老子性格差不多,马娟英想.可现在的问题实在太热了,天气仿佛一下子就热了,像吃了兴奋剂一路往上跑,还没完没了,一家人挤在一间空调房里睡觉算什么事,儿子都大了.马娟英感觉很无奈.
褚建国从客厅里拿来电风扇,放在马娟英的身边.电风扇对着马娟英摇摆.一阵风吹过来,马娟英感觉好得多了,但还是热.厨房里毕竟不一样,马娟英加快速度,但汗水也加快了速度,似乎你追我赶,看谁有能耐.褚建国说,我睡客厅的地板上,没事.褚建国摇着蒲扇,拿着茶壶,慢悠悠地说,似乎扇子一摇晃整个夏天就轻松地过去了,还像以前那样,电费省了很多,可以买许多冰啤酒.每天两瓶冰啤酒这个夏天就过得十分舒畅,就不会感觉到太热.褚建国边说边喝茶水,像泯了一口小酒,好像真的不热了,上下通气,即使其他人都热,但他还是不热,还能挺得住.褚建国倒会发扬风格.到了夏天,褚建国喜欢在外面游荡,棋牌室里打牌,有时还能赢一些菜钱,和朋友一起喝一点小酒,哪儿凉块哪儿待去,差不多半夜才回家洗澡睡觉,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打起呼噜来,睡得死死的.电风扇摇了一整夜.即使中间醒来,有时是热醒的,背上都是汗水,凉席都湿了,褚建国像球场中场休息,爬起来喝上一大杯水,再到卫生间里去一趟,撒了一泡尿,也擦了一把脸,然后继续再睡,又打起呼噜了,鼾声时大时小.有时,呼噜声还会传到马娟英睡的房间里,反而影响到她睡不好.
马娟英看着这对爷儿俩真不好说话,但愿天气早点转凉,过了这一关,过一年算一年,也只能这样.父子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个脾气,一个套路,过去只能说自己的眼睛瞎了,但愿也有个姑娘的眼睛瞎了.
现在机会来了,市里要组织年轻人相亲会,地点就在附近的公园里.褚昊然报了名,是马娟英逼着他报的名,什么机会都要把握好,也许就成功了.褚昊然在小纸条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年龄、身高、爱好、工作单位、年收入等.马娟英知道后总感觉缺了一点什么,心里很急,似乎不全面,没有反映出全部的情况,心里想,这怎么能行呢？能获得姑娘的芳心吗？现在的姑娘多么精明,想得很多,即使她想不到,未来的丈母娘也会想到,替她考虑周全,不像那时的自己,傻乎乎的,就同意了.褚建国只说了一句话,我爱你.一张空头支票,没有钱、没有汽车、没有房子,只有各自的一辆自行车,褚建国骑的是永久牌男式自行车,马娟英骑的是凤凰牌女式自行车.马娟英就红着脸,傻傻的,同意了,好像满脸都是幸福,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两辆自行车汇合在一起,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出去走亲访友,滚动出美好的绚丽的色彩.褚昊然却瞪大眼睛问,还缺什么？我看只有这些,手里还拿着手机继续玩游戏,一刻都不能停下来.好像没什么要说,要写.褚吴然又说,就这样吧.褚建国却说,写多写少都一个样,关键要自己去看,去感受,那是缘分,很重要.马娟英说,那就多写一些收入,收入高总是好事.似乎只有这样心里才踏实,才算稳妥.
马娟英心情比较着急,想了想还是对儿子说,相亲就在附近,我多买一点菜,那天如果看中了就可以邀请她到咱家里来吃饭.
褚吴然笑了,说,你说什么？天气这么热,我家只有一台空调,难道搬到你们卧室里去吃,要吃也在外面吃,边吃边谈.
马娟英急了,说,谁叫你们不想再买台空调,即使在卧室里吃也行．没什么.
褚吴然说,现在都是空调,厨房里、卫生间都有出风口,很凉爽.
褚建国忙说,对,还是儿子聪明,多带点钱,找个好地方在外面吃,显得咱家有气派.
马娟英对褚建国“哼——”的一声,心想你有什么气派？你请我吃过饭吗？上过什么大酒店？仅仅是早餐,在一家面馆里,一人一碗阳春面,吃得吸溜溜响,还有滋有味.
马娟英到菜市场上买菜.这是本市最大的一个市场,总共有两层楼.二楼经营蔬菜、豆制品、水果等,四周建了许多营业用房,却没有一丝风,上面虽有吊扇不停地转动,但一点都不起作用,汗水仍然顺着皮肤一个劲地往,来买菜的人个个都是满头大汗,像蒸了一趟桑拿.有的摊主还赤膊上阵,对着电风扇拼命吹,仍然流汗.这天气真是没话好说了,太热了.连续高温天,甚至酷暑天,摆在摊位上的蔬菜都没精打采,缺胳膊少腿,像老弱病残的残次品、处理品.菜农说,这还是好的,不要计较了,马上就连这些都没有了,赶紧吧.马娟英已经明显感觉到蔬菜太少了,尤其是绿叶菜,少得可怜,而却往上涨,自己很难挑选到满意的.菜农说,天热,上市都很早,现在已经晚了一点,都落市了,没什么好挑选的.马娟英想,想挑选几样对味的菜都很难,许多蔬菜摊位都是空的.
马娟英挑选了几根黄瓜,想拍黄瓜,凉拌,放进冰箱里冷藏,夏天吃可以降温,但是又感觉黄瓜卖相又不大好看,弯曲的、一头大一头小的什么都有,有的粗粗的,像已经老了,里面肯定都是籽,有的却细细的,像发育不良,真是参差不齐,很难挑选,似乎都不大满意,连买菜都得赶早,真是没办法.马娟英犹豫了,拿不定主意,不买又没有什么好的蔬菜,今天来得实在太晚了,没有自己喜欢吃的.菜农说,凉拌后都一个样,又不是相亲,找对象,要看卖相.这时,旁边有两位跟马娟英差不多年龄的妇女,一个胖的,一个瘦的,聊起来了,十分热络.她们俩应该认识,刚刚碰到,手里都拿了好几样买好的菜.胖的说,今天市里组织相亲会,你女儿去吗？瘦的说,当然去,再不去变成剩女了.瘦的笑了,我一直催促她快点动手,否则优秀的小伙子都让人挑选完了.听到相亲会,马娟英的耳朵就竖起来了,来了精神,她假装慢慢挑选黄瓜,而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两位妇女的身上.而菜农却耐心地看着她,等着她.瘦的问,你女儿去吗？胖的说,去看看,不一定满意,现在优秀的小伙子不多了.噢,这两位妈妈生的都是女儿,妈妈的卖相都蛮好,很时髦,染了棕色的头发,不像自己露出了几根白发,跟不上形势,她们看上去有气质,很舒服,女儿一定不差,肯定漂亮,马娟英想,似乎来劲了,要听她们继续聊下去,探听一些情况.瘦的又说,咱们生女儿省力,不用准备房子,现在房价又涨了.胖的说,对,我对女儿说了,男方至少要有婚房,否则住哪里？就甭谈了,甭浪费时间.马娟英的心就揪紧了,似乎还有点难受,像有人指责她的儿子没有婚房,相什么亲啊？浪费时间.姑娘们都纷纷离开了她的儿子,还嘲笑他.马娟英想不到她们的心里想的都是这些,还没有相亲谈恋爱就已经想到这些,额头上的汗水又冒出了许多,实在太热了,似乎挺不住,手里拿着的那几根黄瓜重新掉在摊位上,似乎无力再提起来.菜农见了,忙说,便宜一点卖给你,这么热的天,我也想早点回家.
马娟英匆忙赶回家,打开防盗门的一瞬间,看见褚建国正在看电视,似乎稳坐钓鱼台,忙问,儿子去了没有？一刹那,褚建国没有反应过来,反而问,去哪里？今天是星期天,三个人都休息在家,显得十分悠闲.马娟英急了,说,相亲呀,怎么忘了？褚建国说,没有去,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像还没到时间.马娟英叫了一声,褚昊然没有回音.马娟英将买好的菜都放到厨房里,有的需要放进冰箱,就马上放进去.马娟英走到儿子的房间,急着想问儿子,来不及到卫生间擦一把汗,额头上的汗水继续流了下来.好像马娟英的心里很急,怕迟一步就要出大事,后悔都没用.褚吴然的耳朵里有耳机,正听得津津有味,身体也在摇晃,不知道外面情况.褚建国也走了进来,问,啥事？马娟英的声音提高了一下.褚昊然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摘下耳机,忙问,啥事？
马娟英说,怎么还没有去相亲？
褚昊然说,不急,就在附近,很快就到.
马娟英想,他自己倒不急,心宽体胖,又是一个胖子.
马娟英对褚昊然说,我想了想,你那张纸条上还要增加一条,咱家是拆迁户,这很重要.似乎马娟英一夜都没睡好,终于想到了这一点.褚昊然看着母亲,好像很惊讶.褚建国马上问,你听到什么情况了？
本来回家的路上,马娟英想去一趟社区,问问情况,但又一想时间来不及了,问了又有什么用？不问也行,难道不可以吗？自己是不是太老实了.
褚建国马上就反应过来,明白是什么情况,就说,咱家有两本房产证,也要一起写上去.嘿嘿,褚建国笑了,似乎很得意,自己还是有能力的,说,这里是两套小户,拼起来的,结构不好,当年还没人要.
马娟英终于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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