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故事的方程式对电影《雨人》的媒介案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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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美国电影《雨人》历年来备受观众喜爱,但对它的相关解读基本只聚焦在演员的演技、主角间的亲情关系、导演拍摄的画面等浅层效果的分析上,缺少从创意写作视野下的故事修辞、叙事等专业的媒介分析.电影《雨人》能成为经典影片的重要原因,是因为它有奇谲的情感隐喻、节制的视觉符号以及隐含作者的主题表达,而这些重要的影像媒介文化案例构成了《雨人》的情感方程式.
关键词：《雨人》；故事叙事；写作隐喻；创意视觉符号
一、电影《雨人》的故事梗概
（一）正与女友（苏珊娜）度假的查理获悉久未联系的父亲去世,漠然地参加葬礼.
（二）查理不满遗产分割（父亲只留给他一辆敞篷车和玫瑰花丛）,带患自闭症的哥哥雷蒙逃出疗养院,去到法院起诉信托基金.
（三）旅途中,查理被雷蒙的许多古怪的生活习惯和因不谙世事而出的洋相弄得筋疲力尽,却发现雷蒙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经过一番训练,查理利用雷蒙赢得八万美元,还清贷款.
（四）连续的摩擦和别扭的旅程却促使兄弟俩人萌生手足之情.查理看到雷蒙面对浴缸注入的热水突然情绪失控的场景,才醒悟原来存留在儿时模糊记忆里的“雨人”就是雷蒙.查理被父亲和雷蒙的爱深深触动,原来当年父亲正是因为怕伤害到他才无奈送雷蒙去疗养院.
（五）查理不在乎那笔遗产而是担心不能再见到雷蒙,他不再愿意上法院起诉.查理将头长久地抵在雷蒙头上.表达出对哥哥的不舍和依恋.查理在火车站送别雷蒙,雷蒙说出了查理的名字和带有寓意的“Two for good！”
二、对电影《雨人》的影像媒介案例分析
电影是通过影像媒介来讲故事的,而隐喻、视觉符号、隐含作者等是电影修辞、叙事的常用手法.因此,对电影中的隐喻、视觉符号、隐含作者的分析,实际上就是影像媒介修辞、叙事的分析.
(一)情感隐喻
雅可布森指出,一个话题可以通过相似性导向另一个话题,这种方式称为隐喻.隐喻的前提在雅可布森看来是脱离某种固定语境,而言说者拥有语言的选择和替代功能,也就是隐喻侧重于选择功能.在美国电影《雨人》中,导演在父亲与查理、雷蒙的情感态度上采用具体的影像媒介的隐喻修辞.
若是从电影叙述技巧上看,父亲的角色似乎只是起到一种情节的铺垫作用（至少他未曾真实地具体出现在影片中）.但就电影修辞角度而言,“父亲”的形象塑造却具有更丰富的内涵.在影片中,父亲的遗嘱只是给查理留下了一辆敞篷车和玫瑰花丛.先分析“敞篷车”,从故事层面上讲,父亲的行为是将查理喜欢的东西还给他.“敞篷车”是父亲诸多遗产之一,也是导致父子俩矛盾激化的主导物（查理因为偷开敞篷车而被父亲入狱）.律师宣布父亲遗嘱时,提到父亲对查理的一些看法,比如从不回家看他,使他膝下无子等.这种评价是负面的,而父亲对查理的负面情感都转换成昔日矛盾迭起的焦点——“敞篷车”.从修辞层面分析,遗嘱中所提到的“敞篷车”是带有寓意的喻体,其喻本是父亲对查理离家后的态度.遗嘱中对敞篷车的描述可以作为喻底,即“那辆使我们断绝关系的车”.用“断绝关系的车”喻“亲情关系的缺失一一查理离家后不回来看他”,只是父亲情感之一,他对查理的情感是复杂的.因为他送给查理另一件东西是玫瑰花丛.“玫瑰花丛”这一实物从未在影片中出现,“父亲对查理的复杂情感”也是抽象的情绪,若从修辞层面理解,“玫瑰花丛”指代的喻体和“父亲的情感”指代的喻本从未以具体实物的方式出现在影片中.但是,遗嘱透露了喻底,“玫瑰花丛”是“那些得过奖的玫瑰花,希望能让你记住卓越跟完美的价值”.所以站在父亲的角度来看,“玫瑰花丛”无疑是一个隐喻,旨在告诉查理若想得到最好的东西需付出努力.当然,从影片的整体来看,“玫瑰花丛”也暗示查理在与雷蒙经历种种“摩擦”后,他的努力使他终究收获亲情、财富、爱情. 然而,站在查理的角度来看,“敞篷车”和“玫瑰花丛”都无法和三百万的遗产相比,查理认为这两样东西处处表示了“父亲对当年查理的离开而耿耿于怀”,所以在与律师交谈的情境下,查理会情绪失控,说出一些过激言语.在查理看来,他得到的只是些无用的实物,因为玫瑰花丛凋零了,而他过去喜欢的敞篷车,对汽车销售商的查理来说也是无用的.因此,查理无法明白父亲的“隐喻”,只是简单认为“敞篷车”和“凋零玫瑰花丛”是父亲用来表示对自己离家的不满的.
(二)视觉符号
符号学家皮尔斯曾将人类对符号认知分为三类,即图像符号(icons)、指示符号(indexes)和象征符号(symbols)‘2】.当然,皮尔斯的符号的构成（媒介、解释、对象）与电影《雨人》所描绘的故事的构成并不一致,但皮尔斯用“符号代表物…‘对象”和“解释物”三个关联物来说明人类运用符号进行抽象思维并认识客观世界的方式,对分析电影《雨人》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雷蒙第一次见到查理时情绪上有一种距离感和陌生化,当查理翻阅他的物品时,雷蒙内心感到强烈不适,具体的外在体现是手舞足蹈,头痛欲裂.在这里,很容易看出他们并没有形成亲兄弟般的情感认知,雷蒙的举动类似于“指示符号”,他的焦虑是对查理莽撞行为的本能反应.经过一系列事件之后,当查理和雷蒙知道彼此要分离时,雷蒙慢慢地将额头靠在查理的额头上.这个被导演定格四十秒的细节,从叙事层面上分析,说明在当时的情境中,他们兄弟感情非常好.他们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而是通过动作构成视觉形象来传递兄弟间的依依不舍之情.不难发现,由动作构成视觉符号与之前两人第一次见面场景（雷蒙的不适）构成一种意义关系,二者之间形成对比,通过人物动作表情传递叙事意义,从附属品都无法被触碰到主动的身体接触,雷蒙的转变预示着两人兄弟感情的不断加深.
(三)隐含作者
布斯称“隐含作者”是作者的“第二个自我”,即作者在写作时采取的特定立场、观点态度构成其在具体文本中表现出来的“第二个自我”.就电影叙事手法而言,“隐含作者”是导演、编剧想要通过镜头而表达出自己对故事的理解. 影片的末尾查理目送雷蒙上火车,他安慰雷蒙很快会再见面.雷蒙手提背包,看似答非所问地说道：“One is bad,twois good.”翻译成中文是：一个是不好,两个才是好的.这句话第一次出现是在赌场,即查理告诉雷蒙规则——只有当两张筹码牌同出才算胜利,而单独一张牌则无法赢钱.这句话作为场景语境中的一个元素,首先说明的是雷蒙想到了查理之前说的话.其次,这句话让观众知道当初是查理告诉他的,所以赢钱了.影片结束处,雷蒙重新提起“Two”.那个情境是分别的场景,雷蒙说这句话代表他认同查理成为自己的亲弟弟的这一事实.反之,查理也一样.“One is bad,two is good．”这句话借雷蒙之口,托“导演之意”,说明兄弟两人要一起才好.预示着虽然现在分别,但他们将来一定会再见面.
三、电影《雨人》的影像媒介案例评价
影片的主要故事线索是围绕查理和雷蒙的从无到有的兄弟亲情展开的,其中经历了三个情感的转变,即查理对父亲的态度,查理对自闭症哥哥的认同,以及查理如何选择未来与哥哥的相处模式.在处理第一个问题时,导演未让“父亲”的形象出现在影片中,而是运用电影修辞中的“隐喻”与“换喻”将二者的矛盾激化.如此处理方式的优势在于：其一,可以跳开冗长复杂的非主要人物描述,将更多的镜头聚焦在雷蒙和查理身上；其二,父亲的“隐喻”出现在影片的开端,查理直到最后才理解父亲.由此影片故事的结构更为严谨.在处理第二个转变时,导演运用视觉符号将抽象的亲情变为具体的动作来展现兄弟之间的情感变化,前后肢体动作的对比,使得人物之间的关系更加戏剧化.最后一个情感转变是全片的,作为自闭症患者的雷蒙无法用常规的语言来回应查理的安慰,借赌场“Two for good！”之语,暗示两人不久之后又将见面,为整部影片添上温暖色调.
作者简介：孟盛,上海大学文学院创意写作方向硕士研究生.
案例分析论文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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