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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路有关在职毕业论文范文 与那条路经过一号哨位方面在职研究生论文范文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那条路范文 类别:发表论文 2024-02-22

《那条路经过一号哨位》

本文是那条路类在职研究生论文范文与哨位和一号哨位和那条路相关在职研究生论文范文。

戴墨

那是一条普通的公路.曲折,蜿蜒.一侧是山,一侧是崖壁.冬季,罕有车辆通行,因为积雪无人清扫.等积雪全部化开,春天就该来了.春天,这里风会很大,可能是憋了整整一个冬天的缘故吧.公路上横陈着一些枯枝败叶,照例无人清扫,它们会耐心等着一场更大的风.等待着尘归尘,土归土,然后,一些野花就该开了.鹅黄,淡紫的多些,偶有几丛红和白,看上去很娇贵,所以少.

那条普通的公路通向边防连队.柳绿蝶飞的时候,萌萌的远山也就格外的苍翠.只是那条公路实在是有点局促,万一对面来个车,我们就很可能卡在路上.吴小强说不会,里面只有一个边防连队,除了给养车,根本不可能有意外.

我放下心来,眼睛望向窗外.这时吴小强摇下了车窗,阳光和微风都趁机跳了进来,感觉好久都没闻到这么甜的空气了,我探头仰望了一下云朵,白的真有点耀眼呢.见我举头张望,吴小强转一下头说,快了,还有6 公里.

后来有许多无聊的时光,我都在努力回想吴小强说的6 公里,竟怎么都回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他说完这话时突然的一个急刹,我的身体一下子扑向了前方.

我一眼看见了,等在我前方的营盘.

一座很小的营盘.也许因为人少而有一点冷清.让人感觉喜悦的是那一片片的蒲公英,它们从灰色的石板下一棵棵地钻出来,小心而谨慎,热烈而谦卑.小小的花蕾迎风摇曳,使这寂静的营盘多了几分土生土长的味道.一个瘦高个的兵估计是班长,他“嘟”的一声吹响了集合哨.悠长的哨音划过空气和云层,划过眼前的操场和操场上滚动的碎银.作为一个老兵,我深知这一声悠长的集合哨意味着什么.我感觉我的右眼皮“突”地跳了一下,紧接着心口也“怦怦”地跳起来.虽然只有两个人跑出来列队,但报数的声音特别嘹亮,干脆.然后是班长立定敬礼报告,首长同志,哨所4 名战士,一人站哨,其余3 名全部到齐,请首长指示.我慌乱得脸都红了,不管我怎么摆手说,我不是首长.班长都一动不动,其他两个兵也一动不动,好像不等到首长口令,他们就要一直那样站下去,直到站成一尊不朽的雕像.

对战士骨子里的执拗,我是领教过的.想起以前跟首长下部队的情形,赶紧照猫画虎,总算解了燃眉之困.没了报告时的慌乱,我也就慢慢从容了起来.我注意到门口一侧的宣传栏,他们受表彰的照片,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多么年轻和帅气啊.班长却老实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感动于班长的朴实,就又贴近了看,照片上的年代的确有些久远了,战士们穿的还是20 世纪70 年代的军装.不过,领口处那两块红依然耀眼.我问班长是哪里人,还有其他几名战士的老家,班长说了一个地名,我竟记不得了,只记得他说他是第6 年兵,另外几个都是3 年多点,还是新兵.他们从当兵还没回过家.我说父母有来过吗,他说没有哩,这里一到冬天就大雪封山,而夏秋季父母有忙不完的农活,时间就错过了.我调侃说6 年兵,在老家是不该有对象了?他“嗯嗯”着说,是处了一个,原准备这个暑假要来看他的.我“哦哦”着,想着一对热恋的人,脱口说,那电话里是不是有唠不完的话呀?班长有一点窘地挠挠头说,没,电话,我们都,写信哩.随后,班长又带一点腼腆地说,年前,我们把信纸都写完了,给连长说,等开春了团里给养车上来,给我们多备些.我的脸突然红了一下,我想我都好多年不写信了,现在可能都不会提笔了.有事了,打个电话或发条微信.一天把自己过得紧紧张张忙忙碌碌,想班长他们虽然驻地偏远,单调些,寂寞些,但他们内心还保留着一份浪漫的诗意,真是让人羡慕呢.见班长一步不落地跟着我,不时地扭着手,似乎还有一肚子话想说,又不知从哪开始说.我想着他趴在桌前给对象专心写信的样子,那个样子该多么美好,猛然记起我背包里正好带着一沓稿纸,准备采访时用的,不如留给他们先写家信吧.我就冲车里的吴小强大声喊,想让吴小强把背包给我送过来.

吴小强听见我的喊声,转过头说,首长,还有2 公里.

看着开车的吴小强,我一脸的惊异.我又瞅一眼窗外,五月的边防,凉风习习,上午的阳光一点都不耀眼,一排一排茂密的林带刷刷地闪过车窗,像一排排列队整齐的哨兵,生机勃勃地与我们擦肩而过.

看着吴小强手握方向盘,专心致志驶向前方的背影,我怎么觉得有点恍惚呢.

吴小强歉意地说,首长,刚敢于车子路过一号哨位,我本想叫您下车,看您睡着了就没惊动您.我愣愣地听着吴小强一边开车一边自顾自地说着.

听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吴小强说的一号哨位.

47 年前的春天的某一个下午.靠近龙王庙一侧的林带发生火灾.连队立即兵分两路上山扑火.其中一路是班长贵才带的救火分队.贵才是老兵,做事沉稳,深得连长器重.虽然人长得精瘦,但骨子里,却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呢.每年的训练比武,贵才几乎都是头几名的得主.

扑火工作一直持续到次日凌晨,火势渐弱.连长找到贵才.见贵才的军装被山火烧得糊了半片的,一只胳膊的衣服袖子只剩半边,像天女散花.脸上,手上都似糊了机油,皴黑皴黑的.只一双眼睛贼亮着,一张嘴,满口牙也还白着.连长喘着粗气说,咋样了?贵才说,差不多了.连长说,小心风向,留点神!贵才“嗯嗯”着,把连长刚敢于说的话依次传达给兄弟们.

火魔累了.人也都疲乏得够呛.一战就是十几个小时呢.

贵才抽抽鼻子说,好像哪里还埋着一点暗火.

有人说,班长,快看3 号界碑的地方好像不大对劲哩.

往3 号界碑移动的当口儿,一股热浪猛然扑脸.

贵才说不好,你们快调整方向绕到背面去打火.

贵才举头判断着可能到来的又一轮火情,核计该怎样截住它们.此时风向明显逆转,暗火突然间地亮成了片,奔着贵才的想法就要忽地跑过来了.贵才推开身边的两个,喊着快躲.谁知被贵才推走的两个又转回来,和贵才一起迎头拦火.

到第3 天头上清理火场时,牺牲的除了贵才,还有贵才班里的3 名兄弟.

连长跪在地上,抱起这个又抱起那个,除了扑簌簌的眼泪,人都不会哭了.

烈士碑矗立起来的那天,连长点燃一根烟,又点燃了一根,一共点了四根烟,每个墓碑前都插了一支.

到了贵才这,连长哗哗地淌着泪,说,你个傻小子,明年这个时候就该娶媳妇了.你个坏蛋蛋,没给班里兄弟做好样子.他们都还没对上象哩.

看我哭得稀里哗啦的,吴小强把搁在前座上的纸巾盒递给了我.

吴小强说,那会儿急刹车,是不把您吓一跳?

光顾说话,差一点就开过去了呢.

我又专注地支楞起耳朵.

吴小强说,四烈士陵墓建成后,这儿就成了连里的一号哨位.每次送给养的车上来,连长事先都会打电话叮嘱,路过一号哨位,别忘停车给老班长他们敬根烟,说说话.四十多年就这么过来了,连长都换多少茬了,可一任一任的连长都还像第一任连长这么叮嘱着.慢慢地,团里不管来过没来过的司机都知道一号哨位.也都知道,到一号哨位的规矩.即使忘了敬烟,也要鸣下笛以示心里的敬意.有一回赶上清明,一个愣头青忘了敬烟,也忘了鸣笛,着急忙慌地从一号哨位开过去了.没跑多远,车咯噔一下就停住了.怎么都打不着火,下车检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毛病.只好给带他的班长打电话,班长听明白了行车经过,告诉他,车子没毛病,是人出了毛病.嘱咐他回到一号哨位去给老班长敬个礼.怪事儿不?给老班长敬完礼,车就启动了.

我已经听不清吴小强在说什么了.总觉得我的脑子有点懵,我极力回想着刚敢于遇见的那个营盘和营盘里整队报告的那个老兵.

今天真好像有一点怪呢.到底哪里怪,我一时又说不清楚.

吴小强见我没动静,瞅一眼后视镜,说,首长,我们要去的连队就在前边了.

我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一把抓过了背包.伸手探到里面,一探就探到了内里的稿纸,摸上去光滑,绵软,有着沙沙的质感,似乎还一种温度和期待潜藏其间.我用指尖摩挲了两遍,突然撒了手.

我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了.

我听见吴小强说,首长,到了.

我紧紧抓着背包,说,不,我不想下车.

晒衣场上有风在吹

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到晒衣场上来的.那个晒衣场有半个篮球场大.那个晒衣场想必是经过了美学设计,让人想起一架一架向阳生长的葡萄藤,一片片翠绿相生相长,风吹过叶片,雨珠打过叶片,发出天籁一般的声响.美妙,就那么结下了它的果实.

想起我在机关连队那会儿,我们没有这样规模的晒衣场,不过是一根横穿的铁丝,曲曲弯弯的,一头绕在楼后面的一根木头桩上,另一头绕在另一根木头桩上.那个年代,除了操课和学习,其他的生活琐事好像都不是个事儿.那两根榆木做的桩就那么风里雨里地站着,即使站上千年之久也还是那一根木桩.挂在其上的物件就说不准了,有时不定一股什么风,吹着吹着就吹出了故事.

挂上去的衣服如果水淋淋的,形状也七扭八扭,多半是毛毛糙糙的男兵干的活儿.女兵晒上去的衣服都扭得很干,抻得很平展,晒干了也会保持着一种气质.分在机关的男兵脑子活,会来事儿,混得熟了,女兵就会帮他们洗衣服.经女兵洗过扭过抻过的衣服就有了一种精气神.风吹着它们,阳光拍打着它们,偶尔还会有一两个人的目光远远从它们身边经过,世界的内在也就有了某种极微细的绽放.

边防连队一般很少编配女兵.除了文工团慰问演出,到边防连队的可能就是连长或指导员的家属了,不过也不全是这样.偶尔也有女作家什么的会去边防体验生活.那年,就有一位女作家去了边防连队.作家很年轻还没有对象.体验生活的作家喜欢上了边防连队的连长.问题是连长有了女朋友.这让作家很痛苦,连长也很尴尬.后来,作家哭着离开连队,走时剪断了自己的头发.连长对着作家留下的头发,发了会儿呆,就让通信员把那缕头发埋在了连队对面的山坡上.连长注意到太阳每天都会第一个经过那个小山坡,那个小山坡每到春天都会花朵繁簇,欣欣向荣.后来,作家和连长有没有保持着友谊就不知道了.老去的时光每天都在滤掉我们知道或不知道的事情.

每一个人在他年轻的时候或许都有着一个难以释怀的心结,想起“云淡风轻近午前,傍花随柳过前川”,我都会坚定地对自己笑一笑说,决不多事.

可是,晌午经过连队的晒衣场,曾告诉自己决不多事的心竟生出了那么多牵挂.

晚饭的时间终于到来了.我以为晒衣场上那个女孩也会如我一样出现在饭堂.但是没有.连部的餐桌除了指导员没来吃饭,其他人都在.指导员是个爱说爱笑的人,平常有他在,吃饭的气氛就会很放松.不知道指导员为什么没来吃晚饭.指导员不来吃晚饭,那顿饭就显得很沉闷.我是个话少的人,何况我又是个客人,不该我关心的我从不愿多嘴.副连长起身盛了一碗蛋花汤,给连长和我也分别盛了一碗.我发现给连长盛汤时,副连长盛得小心翼翼.两人还心情复杂地对视了那么一眼.各班餐桌都陆续起身收拾餐具,我们这一桌也默默地吃完了.我突然觉得,吃饭就该是这个样子,何苦要找出许多废话来说呢.

从饭堂出来,仰头看看天色,北极的夜幕总是比别处迟上许多.我装作吃饱喝足的样子和连长他们摆手道别,然后慢慢拐上中午走过的那条小道.那条小毛毛道通往连队的晒衣场.渐次幽暗的天光洒在脚上,每走一步,都似带出了夜的灵魂.

晒衣场已经空空荡荡了.晒在那里的被子,迷彩,袜子,毛巾,短裤之类都被夜晚悉数收走.下午看见的那个女孩也不在那里了.那个大眼睛女孩,一看就是江南水乡的女子,即使在干燥的北方,她脸上的皮肤也汪着江南的记忆.

她看到有人走过就把头低下了.地上有一堆茂密的青草,她专注地看着地上的青草,仿佛要从青草中看出别的什么来.她那么安静,安静得有点让人不敢喘气,更不要说打扰她了.

我赶紧走开了一点.距离也许会消除人内心的紧张.

风吹过来了.风又吹过去了.我远远瞥见那个大眼睛女孩抬起了她的目光.她水汪汪的目光专注在眼前的衣架上.风中悠荡着男人的一件黑衬衫,也悠荡着女人的一件白衬衫.两件衬衫配在一起,看上去那么和谐,风轻轻地荡着它们,像地老天荒的两个人荡在秋千上.岁月被镀上了青春的光泽.荡着荡着,风就把它们扭在了一起,有时是衣领,有时是衣袖,有时是两件衣服的下摆.她看着它们在风中玩耍,眉眼里竟有了笑.

没有风的时候,世界就好像停顿了下来.女孩的神情也跟着停顿了下来.像有一枚指针突然间卡在了那儿,许多往事开始变得遥远和模糊.怎么回事?这是一枚指针对另一枚指针发出的询问.但没有人站出来回答.也许只有时间能慢慢解开谜团.

风和风中飘荡的故事都安静下来了.我默默地转身往回走着,可思绪好像还停在空荡荡的晒衣场上,直到它被越来越远的脚步留在了那个夜晚.

那是一本漫画册.我在女孩白天坐过的位置捡的.

宿舍的灯光有一点暗.但不妨碍漫画中的男孩为女孩讲述关于青春的故事.

每一幅漫画都让人感受到世界的浪漫,尽管残酷有时像一把小刀会不时地划伤些什么.

故事好像是在相遇的旅途开始.男孩在北方,女孩在南方.那个女孩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其实,青春的旅途只要有一次那样的相遇,就很富足了.

何况到来的不只是相遇.

我看到漫画中的女孩嫁到了北方.尽管女孩全家都不看好这样的距离.但女孩不怕遥远,她表现得很坚定.

漫画中的男孩帅帅的,戴着一顶草绿色的钢盔.男孩说,好多好多的夜晚,我都不能陪你,你,会不会怕?

女孩扑闪着长长的睫毛说,不怕.

漫画中的男孩说,一年之中,我可能只有一次假期,你,女孩把手指竖在男孩的唇上,男孩没有说下去.

男孩说,在每一个你需要我陪伴的日子,比如孕期,待产或者生病,我可能都不在你身边.女孩竟有点嗔怪地说,我真的不怕呢.

果真,相恋的日子少有陪伴.婚后的日子,少有陪伴.那以后的许多许多日子,都少有陪伴.在每一个没有陪伴的日子,男孩都给女孩枕边安放了一朵含苞的蓝色玫瑰.

军人的爱情更多的都是在电话中孕育和生长.但电话中的爱情依旧浓烈.

后来,女孩做了母亲.

后来,女孩在月子里突然患上了一种失眠症.失眠的结果就是越来越记不住眼前的人和事.漫画中的男孩不知道失眠的痛苦,也许心里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尽管连队离县城的家属院不足20 公里.

后来,他把她接到了连队.想多一点时间照顾她康复.可是,在连队一忙就忙到了熄灯.他虽然在她眼前,她好像仍是一个人.她的症状越来越重.连队的兄弟们都急在心里,想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尽力做好,好让他腾出心神给她.可有些担子真的不能分担.

她每天越来越长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医生说,这种病拖久了,慢慢的你就走不进她的心了.他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去擦眼睛里不小心溢出的泪水.

漫画中,他牵着她的手出来.看着她笑,笑的还像从前一样那么大声.以为这样就能唤起她的回应,可她的大眼睛却专注地看着别处.别处,那一簇簇翠绿的草,是她喜欢的样子.他拍拍她的脸,心却撕裂般地感知到医生说的错过,已经越来越近地在敲击他的心房.他用力抱住她,抱得那么紧,紧得连心脏都发出怦怦的回声.

有时她会注意到这样的拥抱,就冲着什么地方笑一笑.他就开心地亲那么一下,觉得冰块消融的春天,也许不会像医生说的那么遥远.

那些漫画是他每天临睡前,一页一页画上去的,他想她在每一个醒来的早晨,会看到它们.说不定,沿着曾经走失的旅途,某一天,她就会慢慢回来了.

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只有一行小楷:我叫风雨,你叫彩虹.

夜晚的北极,天空还透着些许的光亮.我没有推开窗子仰望,所以不确定那光亮是不是来自每一颗星星.我起身给自己冲了一杯清咖,把泪湿的眼睛埋在那氤氲的香气里.那是我在边防停留的最后一个夜晚.那晚几乎没有睡意.月亮已经升得很高,照着边防的安宁,也照着许多许多人恬睡的梦境.而这样的夜晚,只是一个寻常的边防的夜晚.

责任编辑/ 刘稀元

插 图/ 韩 睿

那条路论文参考资料:

健康之路杂志

健康之路期刊

成才之路期刊

健康之路杂志社

汇总,上述文章是一篇关于对不知道怎么写哨位和一号哨位和那条路论文范文课题研究的大学硕士、那条路本科毕业论文那条路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文献综述及职称论文的作为参考文献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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