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国画的形式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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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中国画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元素就是形式.从中国人物画上来看,不同时代的绘画代表人物,其形式语言风格就大不相同.在意境方面,中国画的形式语言具有写意性和诗意性.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在构图方面,中国画的形式语言在点、线、面的基础上,形成有意味的形式.在色彩方面,中国画以主观意识为主导,表现画者自身的审美心胸.当代中国画的发展需要在秉持水墨为上、线性为骨精神的同时,合理吸收西方绘画理论,发扬中国绘画精神.
关键词：中国画；形式；语言；意境；构图；色彩
形式（form）一词由来已久,除了在《南史·颜延之传》中有提及“形式”二字①.除了单纯的外形之意,还指事物内容的组织结构和表现方式.在绘画之中,这种组织结构和表达形式无处不在,特别在中国画中尤为突出.中国画历史悠久,因其绘画材料的特殊性、笔墨程式的抒情性、构图空间的自由性和老庄思想的哲学性,形成了中国独特的绘画语言,传达出独具个性的审美理想.绘画的形式语言是画家审美感受的表现以及创作个性的传达,同时形式语言是在程式化的不断发展中完善的,它是在固有的程式化基础上再次创新且实践运用.由此可见,形式语言体现出绘画的本质.正如马克思所说：“如果形式不是内容的形式,那么它就没有任何价值了”[1].
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中国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审美积淀.中国能够在不断的发展中创造出多样的文化现象,并能包容一切外来文化,在潜移默化中转化成民族的语言符号,因此它具有强大的民族性特点.中国画是以主观认识为主导,将众多主观认识汇集,形成了意识平台.在一定的程式化法则前提下,进行有机的创作.具有创造性的画家,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符号.形式语言的突出,就是语言符号的成熟,因此可以说中国画的发展史也是其形式语言的发展史.从史前的岩画、新石器时代的彩陶中可以看到动物与人的形象,说明当时已经有了绘画的形式、表现方法和程式化法则.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文化的不断发展和人类生活的多样化,中国画也出现了各种流派、题材和表现方法.以人物画为例,魏晋之顾恺之、陆探微、宗炳、张僧繇、杨子华、曹不兴；隋唐五代之吴道子、阎立本、张萱、周、尉迟跋质那、尉迟乙僧；两宋之赵孟頫、李唐、周文矩、顾闳中、贯休、阮郜、法常；元明之刘俊、郭诩、吴伟、张路、唐寅、蒋贵；清代及至现代之石涛、任伯年、黄宾虹、张大千、林风眠、傅抱石、石鲁、李可染、潘天寿,等等,他们都有自己独特的形式语言,为中国画的发展付出了心血.魏晋画家顾恺之,传神写照,世称三绝；唐代吴道子,吴带当风,世称画圣.阎立本写帝王之气象,张萱绘仕女之丰腴,法常制罗汉之皈依,任颐画吏之清贫.由此可见,中国画形式语言意境表现丰富,但是中国画的形式语言表现也有其共同的特点.
一、意境
（一）中国画形式语言具有写意性
就中国画而言,讲究以线写神,其本身就是一种线造型语言.线造型的写意性就是线条地呈现侧重于创作,而非再现物象；侧重写意,而非绘制.同时线条又渗透了画家浓郁的主观意识,这恰恰又和时代背景、物象造型、自我艺术修养有着密切的关系.同时,自十九世纪以来,中国画吸收了诸多西方绘画中的表现性因素,故写意精神成为中国画的重要支撑点.写意性的观念也决定了对物象写实的超越.写意精神为中国画的表现形式开辟了更加广阔的天地.就像书法一样,善于通过指虚掌实、疏密得宜、润峭相同的手法来表达书家的忘怀楷则,揭示了书法的苍润、清奇、雄浑、高古的不同特质.在书法创作中,要以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资的气势贯穿章法.笔势行走有时重如崩云,有时轻如蝉翼.起笔则如泉注,落笔则如山安.笔墨实之似满月出天涯,笔墨虚之犹众星列河汉.在汉字中的点可以是山石,也可以是一种符号.在空白的宣纸之上涂鸦几笔或泼墨一番,出现的意象让观者浮想联翩.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写意性的形式语言是由程式化的笔墨、意象的造型和自由的空间构图共同构建的,工笔画亦是如此.程式化是形式语言必须遵循的法则.意象造型是形式语言突出个性的意蕴.自由空间构图是形式语言主体表达的前提.在此,程式化不是一成不变的.在违而不犯的前提下,画家可以自由灵活运用程式化,达到和而不同.只有如此,才能积极调动画家的艺术才情和提高画家的艺术创作.
（二）中国画形式语言具有诗意性
中国画的发展并非是个体的发展,而是融合了传统绘画基础、写生造型基础、诗文史学基础和书法篆刻基础的综合体.自唐代以来,诗作为主观情感的文学体裁,用其优美的韵律感、丰富的想象力抒发了作者的思想情感.中国画形式语言中的诗意性,是指绘画作品的诗性特征,它以绘画语言来阐述人的思想和情感,游离于物象和我心之间.诗与画的融合使得中国画具备了统一性的审美内涵,这也是中国画异于其他民族绘画之处.在大量历代绘画作品中就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意蕴性思维.如唐诗“明月松间照”“踏花归去马蹄香”“疑是银河落九天”等体现了诗与画的结合,以诗的感悟指导绘画创作,令绘画充满诗意性思维,力求情景交融,逸趣横生.再如绘画作品《蛙声十里出山泉》《他日相呼》的艺术形象具有直接性和鲜明性.通过视觉传达出自然审美气息,满足了观者的心理需求,具有审美价值.在题诗的推动下,促进了诗与画的渗透结合,通过笔墨传达出画家内在的心理状态和审美精神.当然,中国画的发展离不开书法的线性表达.线性具有强烈的写意性.中国画的写意是对诗意的无限追求,所以诗书画一体蕴含了意象本身的诗意美,是无声之诗,有声之画.
中国画的形式语言包括内在形式和外在形式两大方面.写意性和诗意性既是中国画形式语言的特点,也是内在形式的体现.中国画形式语言的外在形式主要是通过构图和色彩两大方面来凸显.
二、构图
就构图而言,无论是美术还是书法,点、线、面是其构成的基本元素.中国画强调以线写神的精神,特别重视基本元素在构图中位置的运用.由于中国画受以书入笔的影响,因此形成了中国画的自由空间构图法则.线的变化十分复杂,在绘画中具体能表现出：方圆曲直、粗细疏密、巧拙平润、轻重缓急、干湿浓淡等,单单线造型就能创作出惊人的作品,再加上色块和点的作用,形成不同的节奏感和韵律感.各种构成因素即点与点、点与线、线与面之间的关系在中国画中相互照应,相互交错、相互制约.外形上不超过程式化中的基本法度,内在上又超过了某种“度”,形成“力的样式”控制构图,绘画的生命机制也就气韵生动了.当绘画形式中的外在形式因素处于最佳状态时,绘画本身才能达到艺术生命的和谐.当然,各种外在形式虽然是形式语言的基础,但它并非是纯粹的外在形式,而是一种“有意味的形式”.在一定条件下,这种形式可以与内容互相转化,呈现出多样的视觉审美享受.
三、色彩
色彩是感觉的艺术.中国人对色彩有着十分强烈的感觉和视知觉,这与传统风俗、民族精神和时代背景有着密切的关系.谢赫在六法中谈到随类赋彩,换而言之,色彩的运用是根据线条的构成而安排的,形式和色彩相伴而生.中国画家在创作时,不考虑阴影、反光、环境色、冷暖搭配等因素的影响,而是将全部注意力移至物象的固有色上面.画家注重主观情感的宣泄,重视主观认识对绘画作品的控制,不求绚丽多彩,但求写我心境.因此造就了中国画的色彩异于其他绘画种类的色彩,其根本原因是——主观性.中国画中的色彩并非是自然物象属性的真实反映,而是从客观事实中分离出来,同主体精神相契合的高度概括,以此来传达画家精神境界的高度.随着社会的进步,绘画材料日益丰富,大量的颜料得到广泛的运用,语言符号不断成熟,而且近现代西方绘画对中国画也有影响.近代齐白石、吴昌硕、徐悲鸿、黄胄、李苦禅、潘天寿、李可染等都是知名度颇高的画家,且在绘画形式语言表达上笔墨独立.如近代画家齐白石老人,善用视觉冲击强烈的颜色和以篆刻入画粗犷的墨线,内化逸笔草草,外在不求形似,权当聊写胸中逸气；追求天然质朴、自由不羁的自我精神境界.再如徐悲鸿先生所作的奔马图,大有不畏艰难的气概.黄胄笔下的驴,脚踏实地.李苦禅以尺而论的水禽,气度不凡,故优秀的画家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符号.
四、结语
历代画家们不断地发掘、继承、积淀、创造和发展,使得中国画形式语言不断丰富、成熟.清代画家石涛说：“笔墨当随时代.”刘勰有云：“时运交移,质文代变.”他们都在强调艺术革新的重要性.就以笔墨而言,水墨为上和线性为骨的笔墨精神是中国画的根本,无论时代如何变化都需要永久秉持.但在以水墨为上的同时是否可以借鉴西画诸色的研究和运用,在以线写神的基础上是不是可以吸收西画中的块面呢？这些值得我们进一步深思和探索！中国画需要走向现代化,走出国门,就需要中国画家建立深厚的艺术修养,挖掘新的视觉元素,在绘画表达形式中不断摸索、创造出独特的语言符号,将中国画与时代所体现的真善美精神相契合,摒弃糟粕、取其精华地传承中国画.
注释：
①据《南史·颜延之传》中有所提及:“及建武即位,又铸孝建四铢,所铸钱形式薄小,轮廓不成.”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 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79.
作者简介：王懿,天津师范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硕士研究生.
语言研究论文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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