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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冷落的老庄参考文献格式范文 与冷落的老庄相关专科开题报告范文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冷落的老庄范文 类别:发表论文 2024-04-15

《冷落的老庄》

本文是关于冷落的老庄论文如何怎么撰写跟老庄和冷落类本科论文范文。

桂家老家在湖北省郧西县景阳乡一带的十万大山里.从漫川下高速一下子落入稠密的山峦沟壑,绕曲折的小溪行走,又爬上山,在崇山峻岭的肩上蜿蜒,忽而石头嶙峋,忽而壑渊险峻,惊情连连.弯曲的公路两旁不时有几栋参差的楼房掠过,仿佛是藤蔓上的小瓜,一个个似曾相识.这些稀拉、不同颜色的楼房组成村子,好像长在山顶的彩色大树.老家就坐落在这样的山脊上,感觉摇摇欲坠.盼望了很久,说到陡然到了,似乎少了铺垫和传奇,有点言犹未尽的意思,落入“看景不如听景”的俗套.这和许多事一样,挺高的期望,普通的结果.放眼望去,一条深沟在面前匍匐而去,两侧山峦温婉起伏,长满了桦栎、刺槐、桐子树和竹子,宛若静伏的苍龙,偶尔袅袅升起的炊烟和突然的呐喊打破寂静,感觉是龙的叹息和呼吸.我离开老家时五岁,记忆的深处摇曳着青葱的桦栎树和伸向天际的高大竹子.桦栎树爬连成一片浓荫,如同张开的无边无际的巨伞.我们在林子里爬树,捡拾树籽,躲避火焰般的太阳.桦栎树油性大,是最好的柴火.砍一捆桦栎树枝叶,一把把填进灶里,立刻听到火掠过时啪啪的快乐,叶子蜷曲由绿而红之后变成一块皱褶的锈铜,一股青葱的馨香悄然弥漫.

老家最好吃的莫过于板栗,成熟的季节,板栗啪啪坠落,砸到头上好疼,不少人爬上树打板栗,底下拾栗子的人就更受罪,不过为口福这点罪可以忽略不计.竹子高耸,冠在云里,到处萦绕着清新的竹香.孩子们搂住竹身,竹节虫似的一跃一跃爬向云端,从一个竹梢滑向另一个竹梢,行走在竹冠上,好像淘气的猴子.有一个人在竹林里拉屎,被突然冒出来的竹笋扎破了屁股,我们议论和嘲笑了好久.现在桐油树、竹子、栗子树都不多了,大部分成为桦栎树和刺槐的天下.刺槐,这个原产北美的客家树种,来到中国之后毫不羞怯,以主人的姿态和上帝的名义,迈着修长的双腿,登堂入室,攻城略地,占领了大片河山.不止如此,还一遍遍向本土树种说自己是耶稣的徒子,师傅受了魔鬼撒旦的诱惑,被犹大出卖,可怜地被钉在十字架上.要他复活,就要一点小小的迎接阳光和雨露的土地.心软的本土树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忍受撕裂的疼痛退让.刺槐是树中的索托马约尔,总是比别的树蹿高那么一点点,先一步盛走雨水和阳光,于是乎许多地方都飘动着耶稣受难的单调黑色.

早春,万物复苏,送走了刺骨的寒风,刺槐才苏醒,照例要向上帝祷告,戴上祭奠耶稣受难时的硕大白花,摇曳耸动,祈祷,唱过落英缤纷的赞美歌之后,才褪去悲愁的黑,着上与兄弟相似的绿色,开始新一轮的悲凄的布道.它要的根本不是星点土地,而是整个河.尽管如此,我不敢恨刺槐,它顽强的繁殖能力,它不挑不拣的居家能力,它营造的遮天蔽日的花海和绿荫,给贫瘠的陕北镀上油光锃亮的外表,让荒凉的黄土地也走起了优雅的猫步.还有,我们这些游子正是怀着刺槐一般的雄心壮志在异地生存,尽管没有它那落地生根、攻城略地的张扬效果,却实实在在吟唱着属于自己的歌谣.桦栎树是我对老家最生动的记忆,那是一个扣一扇门,每次见到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打开记忆的闸门.

洛川北部的相思川也有桦栎树,尤其是冬天,醒目而沉静,仿佛是一双温柔的小手在心里翻一本旧书:从湖北到陕西.春夏,这里的桦栎树与松柏组成了摇曳的绿色云团,随风晃动,整个大山似乎是缓慢移动的绿巨人.特别是深秋,桦栎树叶子由绿而黄最后变成深红色,与身边的松柏呼应,像龙凤在厮磨呢喃.树林里桦栎树叶子层层叠叠,像掉落的记忆碎片和生活的皲皮,走进去沙沙响,有回忆钩沉的想法.桦栎树叶子是恋家的孩子,即便是隆冬寒风的平行撕扯、大雪的垂直打击,仍然有些叶子会坚持到母亲苏醒的春天,眼见新的儿女诞生,母亲有人照顾才缓缓离去.松柏树的针叶更是不舍贫家,不做游子,一年四季都在衬托母亲的威仪.就是死了也会落在近处,手拉手织成一方厚厚的抵御严寒的棕色绵毯.

有一年我们带着干粮躺在树下,天空零碎而高远,阳光斑驳,如杜甫所言“日脚下平地”,投下来的光束温暖明亮,如光滑温柔的纤手摸抚得人痒痒的.身心倦怠,思维懒散,靡靡欲睡.偶尔清风低回,拂得小草晃动,衣襟翻飞,涛声阵阵,心也跟着晃动,完全是世外桃源的感觉.我们被世俗的东西羁绊太久,不是拼命地追求权利,就是暗暗与人攀比,浮躁、愤怒、脆弱,自然和森林才是平静的抚摸和深呼吸,如同妈妈的温暖怀抱.想必老家的林子里也是一片安逸,秋天的景色一定也很美.

桂家老庄在山腰下,沿公路往下走一公里的山路,在陡峭的桦栎树爬里穿行.过去老庄都在山腰坡和地的旁边,现在人们都往山顶路边聚集,老庄被忽视和冷落了.都说欧洲人不置房产,候鸟一样到处游弋栖息,但是他们的城市要古老得多,历史渐进的线索很明显.掩映在现代时光里的普罗旺斯和普罗夫迪夫,宛如踽踽而行的耄耋老人,一招一式都是超级慢镜头,显得沧桑恬静.那里古老的剧场至今仍琴声悠扬,演绎现代与传统剧目.反而,我们在不停地腾挪和拆迁,许多记忆遗落在荒芜之中,出现了不应该的断崖和空白.不住人自然就会被遗忘,何况我们已离别老庄这么久.小叔怕自己弄不清楚,专门叫了二爷家的老大桂龙财.

他70多岁,面庞黝黑清瘦,就像一棵古老的桦栎树,布满时光掠过的痕迹.开始我们还担心他的身体,没想到健步如飞,声音洪亮,让我好奇地不停端详.这些接地气的山中老者,比我们常坐办公室里的人强健,耐得住岁月的打磨.他一边走一边说,手指指点点,这是你们的地,那是你们的爬 ;你们走后,谁占了你们的地,谁住了你们的地方.俨然是这片山林的钟锤,捣得往夕和过去嗡嗡响.这里有遗憾和怨失的意思,觉得我们不该走.现在看来,走是对的,如果我们不走,依父亲的脾性和当时的处境,日子也不好过.

洛川人喜欢说,人没有前后眼也没有后悔药可吃.话说回来,有了就不是人生.人生的魅力也许就在突然的千转百回中.被动的决定不要问为什么.《日瓦戈医生》里有这么一句话,人是为生活而生,不是为准备生活而生.其实,现实中我们更多的表现是为准备应付生活的变故而手忙脚乱.美国社会心理学家费斯汀格有个著名的“费斯汀格法则”,生活中的10%是由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组成,而另外的90%则是由你对所发生的事情如何反应所决定.并且举了一个著名的例子,由手表的放置产生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结果.实际上,那10%往往是多米诺骨牌倒下的那一块砖,多数时候小头决定了大头.

桂家老庄盘桓在一个平缓的坳里,三面环山,一面朝沟.老家人都喜欢说是簸箕形状,背有靠山,前有流水,左右有山峁拱围,对面有山朝睹.哥哥懂点《易经》,也会看点面相和手相,经常说桂家老庄是个倒凹形,风水很好,就是朝向不好,旺财不旺人.石板房坐东面西一正九间,两厢是两层吊楼各一间,一共十一间.堂屋、卧房、客屋、灶屋、火屋、牛羊屋、柴屋、茅房,一应俱全,还有油坊.妈妈在世时常常念叨上茅房不湿脚,烧柴吃水近便.屋后有很粗的樱桃树、杏树,都会唱樱桃好吃树难栽的歌曲.记忆中我也会哼,隐隐的还有樱桃的甜香.门前有长青棕树、橘子树和高大的竹林,棕树好像一把伞架,挂满了张开的绿色雨伞;院子有一个莲花池,叶子宽大嫩绿,粉红花朵亭亭玉立,风雨袭来,一片窸窣.伯伯们和哥哥的描述极富画面感,我立刻想起了李商隐的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只是老家等得我们好辛苦,已经变了样了.

桂家老庄是仅次于汪家的大宅,在这一带也有名气.如画老家在我心里待了很久,原本零碎渺小,在天长日久的臆想中添砖加瓦砌得高大宏伟.被家人填得憋胀的脑子一一对号约分之后,由繁入简,空出来大片皱褶,可以修正差异和剪贴更多的东西.在陕西之所以动辄提及桂家老庄,是与我们当时的居住环境有关.记忆的重复往往与失意和得意联系.陕北人住窑洞,有石窑砖窑,最差的是土窑.我们上来时,多数人住进了石窑,我们一直蜗居在狭小危险的土窑洞里.因为是外来户,什么都慢半步,这以后成了我们无法克服的差距.就是后来有了工作与本地人的差距仍然存在,好像平行线之间的距离,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我们眼前的桂家老庄只有几间石板房,高大一点的三间,修建不久.隔开的一间低矮破旧,土墙窟窿眼睛,仿佛是时光箭镞的靶子风雨剥蚀的土丘,石板屋顶背风的地方积聚了不少桦栎树叶,有的叶子埋进尘土.房屋被岁月荒芜被人冷落,好似后妈的孩子,显现流浪者的破烂和恓惶,远没有传说的那么雄伟.

两个叔叔说这是豪华桂家老庄硕果仅存的一间,不要看现在低矮,当初可是好气派.人老回缩——洛川人说“旧”,不是名词形容词,是鲜活的动词——火焰爱抚之后慢慢萎缩.这里指人不易觉察的老去的过程.我的鞋号一年年往小里换,最终自动退出了高大上鞋店,不得不让皲裂油腻的小摊鞋匠干枯的手量脚的尺寸,告别了穿机械漂亮精致鞋的历史,也开启了生命的倒计时.皲裂的眼眶、干枯的指头,总是潜伏在真相的旁边,做出的并不豪华的鞋子却能严丝合缝地包裹着我的丝丝“旧”去的双脚.不知道房屋会不会在日月的爱抚下也“旧”.单从辉煌的唐长安城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可以断定,任何的东西都会“旧”,最终如日落一样徐徐沉到地平线下.这间石板房看上去比较谦虚,在晨光里安详恬淡,乜斜着失望和兴奋交错变化的主人.它不需要迈着觍觍的碎步迎接,完成了庇护、孵化的使命,蜕变成了一张照片或一个象征,具备了瞻仰和缅怀的崇高气质.它也知道,这次或若干次观瞻之后,就可以淡然地回到它的初始——尘埃之中.

俄罗斯作家果戈理说,当歌曲和传说已经缄默的时候,建筑还在说话.建筑是雕刻的文章和凝固的音乐.这个低矮的房屋就是孕育我们的皱缩的胎盘,它几乎不可能又十分确信地诞生了我们的生命,收藏了喜怒哀乐,然后又惜惜不舍放走了我们.内心对老庄心存向往,又带有淡淡的忧伤,不知是我们辜负了它,还是它遗弃了我们,总之有一股拧拧的劲,想中有不,不中还想.不过,它真的老了,佝偻了,“旧”得让我心里隐隐作痛,却确信无疑地释放遥远的幻境和隐约的熟悉的声音.我默默地观瞻和聆听老屋,昔日的生活情景在碘水里生动地析出来,陌生而又遥远,平静又带着浅浅的伤感,飘荡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死亡气息.房屋如此,人生也是如此,永恒是不存在的,不知道另一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相通的暗道在哪里.

英国作家克莱尔·麦克福尔写了一部小说《摆渡人》,年轻失意的女学生迪伦在去找父亲的途中遭遇火车爆炸死了,她的灵魂爬出洞,看到了山坡上眼睛冒着钴蓝色火焰的少年崔斯坦.原来他就是负责把死亡灵魂摆渡到天堂或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摆渡人.一路上风声鹤唳,鬼影紧随,与摆渡人展开了对灵魂的争夺.等到崔斯坦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把迪伦的灵魂摆渡到天堂的时候,她的心已经被他攫取,不想在这里静待父亲、母亲的到来,他们给予的全部温暖不抵这个忧郁少年钴蓝色眼睛温暖的一瞥.她独自返回,寻找去摆渡另一个灵魂的崔斯坦,他们相遇共同回到人间.小说构思奇妙,让我脆弱的心灵泡在水里久久无法打捞.这本小说被外国人写出来,不啻是一个遗憾,因为我们是那么信誓旦旦相信存在另一个世界,几千年前到现在一直有人在寻找那个秘密入口.而克莱尔·麦克福尔似乎给出了最接近的答案.我要是有幸被摆渡过去了,是不会回来的,如果不够做家人的资格,也要做父亲母亲的凳子和拐杖.因为离别得这么久,欠着铺天盖地的情感债务,让他们在重力挤压中和哒哒的远行中消磨我的生命.

老庄大部分房子拆倒重盖了,树也消失了,莲花池当然不在,当初高大的院落即使还在也不高大.记忆会长,不受岁月影响.如果不回去看,老家会长到故宫一样枝繁叶茂,鳞次栉比.院子西边是一栋两层楼房,整洁气派,显然是后来修的.或许是考虑到我们迟早要回来寻根,或许是老家桂氏人的干预,老庄正面中心没有大兴土木.人们都说汪家老庄最豪华,青砖墙,青瓦顶,盛瓦的底子都是薄砖片,屋里的地面用糯米水和黏土打成,磨得光亮,画着优美的图案,用桐油漆了一遍又一遍.老家人说走上去要绊跤子.老庄至今完好地矗立在墨绿的山坳里.金家的老庄不如我们,却有一棵远近闻名的桂花树王,直径有一米,树荫好大随阳光移动,金灿灿的小花开满枝条,如同蘸满蜂蜜香飘十里,老远都能看到蜂蝶舞.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时有人要伐树,金家主人就抱住树,说要锯树先把我锯了,誓与桂花树共存亡.可能汪家也上演了舍命保老庄的一幕,不然不会毫发未损.去王家大院乔家大院游览过,可以说是家的顶峰,屋之造极,高宅深院,房间无数,雕梁画栋,生活繁剧,爱恨无边,巨起巨落.如此庞大连绵,不要说人嫉妒,连上帝都要皱眉.果然后人消失了,也还不如我们可以凭吊、念叨、叹息、回家,和另一个世界的家人发生着心灵上的对话和感应.出去的人回来都要去看看汪家老庄和桂花树王,我们也准备第二天去看.想起来叔叔怨失是有道理的,我们没有保护好老庄,能留下一点已经不错了.院子面前有一块土地,是挖了树、平掉莲花池开出来的,这是我回来看到的最平的一块地,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对着面前的深沟和对面山峦大喊,将窝在心里的浊气换成林草清新的气息,难听的嚎叫像响箭穿过密林撞掉发黄的叶子.大家回头好奇地看我,我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就是想呐喊.地里种的是黄豆,时值仲秋的早晨,叶子金黄,露珠在滚动,太阳普照,一地金光如同沸腾的金水热气腾腾的灼人眼睛.庄子、土地、黄豆、山林组成一幅厚实古朴的油画,特别是在对面山上眺望的时候真的有点诗情画意.龙财叔还在指指点点,庄的上面左右是你们的桦栎树爬——好大的爬,对面山坳是水田——好大一片.有水田是身份和富裕的象征,稻子和陕北的麦子一样金贵.叔叔很浓的湖北腔在山林里滚动,引发一片回应——那是的,可是个话,那比不了,都晓得的——叔叔说话喜欢带后缀,这个后缀是强调、加重,也是骄傲,一唱一和.如同口香糖,被我们贪婪地咀嚼,甜香盈口,也让我明白了爷爷不愿意上陕西和骂爸爸的原因,对老庄和爷爷有了不同的认识,增添了敬意.哥哥最得意,在叔叔们的声音里和手指间翻找着泛黄、扑满尘埃的记忆碎片,找到了当年玩游戏捉迷藏和放羊时避雨的石洞,藏在桦栎树林里,挂满了青藤和蛛网.

这个石洞如同锈迹斑斑的钥匙,勉强打开了昔日老家古旧铜锁,那些沉睡的记忆随着吱呀开门声音复活了:他说谁谁住我们的房子,和谁谁经常玩耍,人终究耐不过房子,许多人成了无法填充的空白;当然还要说到谁谁起劲地批斗爸爸,欺负我们放弃桂家老庄,他们迷失在因果报应的迷雾里.得意与叹息又在老庄回响.桂家老庄基本符合我模糊的记忆,爬里的树没有那么高大幽闭,它也没有躲过时世的风雨,已经很不错了.记忆中石头下面的泉池还在,离家很近,哥哥说是里沟——我们挑水的泉子,没见到水,落满了枯叶.我无数次重复的记忆,是妈妈上地把我放在水池旁,水清澈见底,水草嫩绿,灰色水马滑行,五彩蜻蜓低回——那是我年幼的心里挂了很久的画.可能受到诱惑,我掉进冰凉的水里,一条绿色的蛇甩着灵巧的身子逶迤而来,绕我转圈.我知道蛇,和死亡有关,因而吓得大哭,幼稚的心灵第一次面对残酷的死亡.怎么逃脱的已经忘了,这个画面陨石一样从此砸进我的梦里,温吞地撕扯着我脆弱的神经.

哥哥说,水泉不大,水浅,草蛇不咬人.这个泉子真的不大,几乎无法上演动魄的梦魇.人生总要面临许多入侵者,谜一般诡异,像讨厌的痦子、丢人的臭屁一样终生伴随.泉子也要掏,不然泉眼就会被堵住,被岁月的泥页一点点抹平.在陕西每隔几年就要掏泉子,而且是家家要参与的具有宗教仪式的活动.谁不参加就不好意思挑水.自来水到家了,这些潜伏在石缝里的泉水被忽视,在枯叶下默默流淌,遇到断崖和石头有了叮咚的声响.丝丝缕缕的泉水汇到沟底就有了气势和力量,舔舐得坚硬的石头沟壑深深,绳纹一样扭转,声音被一叠叠的水潭放大,蛇行在空气里.哥哥说沿沟底前行有个石门子,两面石山高耸,在天际几乎挨住,巨大的桦栎树枝叶交错,石崖嶙峋,仰望上去,一线天若隐若现.风在那里低回呜咽,树冠摇曳,碎石枯叶飞掠,热闹非凡又惊悚,如同在排练惊心动魄的神怪剧目.那里凉爽,队上经常召开会议.不幸的是当天下午就下雨了,原本第二天去石门子和汪家金家老庄的设想泡汤.世上没有完美的事,那怕是回老家这么简单.叔叔说好,留个念想再回来.我们都说可是个话.老家人说我们是稀客,带来了雨水.其实这是高抬我们.这里到处是树林,雾气蒸腾,雨水经常光顾.

雨中的桂家老庄模糊而妖娆,丝丝白雾从千沟万壑里升起,如同千万条倒流的溪水飞上天际,整个天空迷失在奔腾的浪涛里.雨时大时小,打在石板上树上发出忽起忽落的声响,像万物贪婪狂饮的吸溜.那片金贵的豆地,就像从天上坠落的明亮弦月,风雨在豆地里弄出一番动静,仿佛吴刚在轻啜桂花、美酒、嫦娥在翩翩起舞.

冷落的老庄论文参考资料:

小结:上文是一篇关于老庄和冷落方面的冷落的老庄论文题目、论文提纲、冷落的老庄论文开题报告、文献综述、参考文献的相关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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