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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类有关论文范例 跟渔村童年方面论文例文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童年范文 类别:论文范文 2024-04-03

《渔村童年》

本文是童年类有关论文例文跟渔村有关论文范例。

杨树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记忆.我的童年是在一个叫二界沟的渔村度过的.那段时光大约在1950年至1956年之间,也就是我六岁到十二岁的时候.

二界沟位于营口的辽河口和盘锦的双台河口间的海边.老人们说,这个渔村的兴起,至少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当年,河北滦南县沿海的一些渔民闯关东来到这里,建码头、造渔船、开网铺.这就是二界沟的雏形.

我的祖父就是从滦南县闯关东到二界沟下海捕鱼的人群中的一员.经过若干年的拼搏,积攒了一份家业,与人合伙购置了渔船渔网,开了网铺,在距离二界沟三十里的田庄台成家立业,过上了小康生活.有了这个条件,我父亲才有机会读书.20世纪30年代中期,父亲从伪满曹口国民高等师范学校毕业,在营口桃园小学教书.由于祖父没文化,在网铺经营中上当受骗,财产大部分损失掉了,祖父也因此得了重病.父亲刚刚毕业,祖父母就相继去世了,一家人就靠父亲当小学教员的微薄薪水维持生活.随着日本军国主义对我国东北地区奴化教育的加深,父亲所在学校的中国教员也备受欺凌,大冬天要求这些教员穿短裤进行野蛮训练.父亲体弱,不久得了严重的肺病,多亏母亲当了仅有的家产为父亲求医治病,才将父亲的生命挽救回来.

父亲病愈后不能继续教书.又不愿在衙门里混差事,最后回到二界沟,在一家网铺当会计.我们一家搬到田庄台的两间老房居住,我和妹妹就出生在这里.由于网铺的私人业主经常拖欠工友们的工资,我家的生活也相当困难.解放后,我家被划为贫农,在田庄台附近的小西庄分得了二亩七分菜地.后来,母亲看到孩子们都小,又不会种地,就把分得的土地还给了政府,带着我们迁到二界沟,同父亲住在一起.

这一年,我六岁.

我记事晚,六岁前,几乎没什么记忆,只记得母亲领我去看过我家的菜地.搬到二界沟后,我好像一下子聪明起来,许多事物都能引起我极大的兴趣,并留下深刻的记忆.比如村西那条潮沟,其实就是一个沟汉形成的港湾,全长不过几华里.落潮时露出一条淤泥夹流的水沟,涨潮时水沟被海水填满,连同对岸的滩涂一起,变成一片汪洋,渔船都是在满潮的时候进港和出港.每当傍晚渔船回港,码头上热闹非凡,妇女们站在岸边,望着出海一天平安归来的丈夫,满是欣喜的笑容.孩子们互相追逐玩耍,围着大人们跑前跑后.当时二界沟有十多家网铺,一百多条渔船.那些年,海里好像有捞不尽的鱼虾,每条船的两舷,甚至船头船尾,都排满了装满鱼虾的大抬筐.男人们顾不上理会女人和孩子,喊着号子把海货抬向各自网铺的虾房.这时,天慢慢黑下来,码头也渐渐恢复了平静,但虾房那里又热闹起来.

虾房一般是七八间一排的平房,里面除了必要的房柱,几乎没有间壁墙,通屋排开十几座大锅台,每座锅台上安着一口一米多口径用来煮虾的大铁锅.渔民们有着极好的海产品加工手段,虽然原始简单,但很适用.二界沟近海的海产品主要是毛虾,渔民们把一筐筐海货抬回来,首先放在虾房前的大货板上进行初选.货板是由很厚的木板铺成的几十平方米大的平台,渔民们把海货倒在货板上,用大眼儿的筛子把混杂在毛虾里的海蟹、章鱼、虾爬子等体型大的海货筛出来,然后把毛虾投入虾房的大锅中用盐水煮,当地人称之为“炸货”.当时二界沟还没电灯,长长的虾房里面,并排悬挂着五六盏大汽灯,照得满屋通明瓦亮.灶膛里的柴火烧得正旺,屋内热气蒸腾,渔民们挥汗如雨却满脸喜气.他们把炸好的毛虾捞进一只只带横梁的柳条篮子里,顺着两根并排在锅台后墙洞里的竹竿滑进虾房的后屋.后屋就是一排偏厦,里面用竹竿搭成架子,盛满毛虾的篮子整齐地摆在上面,用一夜的时间空出里面的水分.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渔民们起来把毛虾挑到虾场晾晒.二界沟是退海的盐碱地,渔民们通过铲平、浇水、碾压等过程,修造成一块块光滑如镜的虾场,如同农村的打谷场一样,四周还挖出一圈排水沟.每个虾场有几百平方米,渔民们把毛虾薄薄地、均匀地摊撒在虾场上晾晒一整天.傍晚时,像冬天扫雪一样将满场毛虾攒在一起,然后用筛子顺风筛,比毛虾大一些的杂鱼杂物就都留在筛子里了.这样,好的毛虾都堆落在脚下,如同农民扬场一样,虾糠虾毛就会随风飘去.然后,把筛好扬净的毛虾用一丈见方的苇席卷起来,一面包装,一面用一根光滑的木板拍打,最后打成一个个结结实实圆柱形的虾包,用麻袋线缝合,准备运往外地销售.这样制成的毛虾成品,洁白、干净、透亮,让人看一眼就垂涎欲滴.更令人叹服的是,这种说干又不特干,说湿又不很湿的毛虾,可以保持很长时间不变色、不变味儿,依然新鲜味美.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同大人们一起干炸货、晾货、筛虾的活儿,但炸货是重活儿,又有被烧着、烫着的危险,大人是不允许孩子们干的.我只能在虾房里看大人们炸货,常常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第二天清晨,又早早起来去担虾篮.用一根两头带钩的竹扁担,挑两只虾篮.毛虾在晾晒过程中还要用竹扫帚翻腾几遍,我很快学会了这种技能,拿起一把扫帚,跟在大人的队伍里,以一样的姿势翻晒毛虾,心里美滋滋的.

记得,1954年以后,村里开始合作化,先是成立互助组,不久成立初级社.1955年冬,全二界沟组建了统一的高级渔业生产合作社.我不上学的时候,常常到虾场去看护,见到有些孩子越过排水沟来拿社里的鱼虾,就把他们赶走.当时并不懂得“爱社如家”这个词,但不知不觉中,真的是把社里的财产当作自己家里的一样来保护.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生活在二界沟的几百户人家,除了鱼虾等海产品外,吃蔬菜比较困难.当时交通不便,信息闭塞,村里的孩子几乎都没见到过汽车.远处农村的菜农要挑一担菜到村里得步行十几里路.遇上雨天,菜农就不出来了.好在吃海物吃习惯了,几天没青菜也过得惯.二界沟的海味生活在浅海泥滩的大陆架,肉质鲜嫩,每到春天破冰开海,首先上市的是顶凌梭鱼.小梭鱼有半尺多长,用盐稍腌一下,就可以做油煎小梭鱼了:大梭鱼重达五六斤,收拾干净后切成一段段,做家常炖鱼.与梭鱼差不多时间出海的是青虾和红虾,其长度在毛虾和对虾之间,当地居民有的爱吃活虾,鲜美中还略带甜味,就如当地的顺口溜说的, “生吃螃蟹活吃虾,半生不熟吃八大”.“八大”就是章鱼,因其生有八只长长的细腿,所以也被称为“八大鱼”.

多数人还是把青虾、红虾腌起来吃,或制成海米,远销外地.每年“五一”前后,是捕捞海蟹和虾爬子的季节,也是一年中海蟹最肥的时候.海蟹也叫棱子蟹,因其蟹盖两头尖尖,中间椭圆,很像一枚织布的梭子.有的海蟹一个重达一斤.煮熟的大海蟹,红色的蟹黄顶盖肥,蟹肉洁白鲜嫩,小孩子吃上一只大蟹就饱饱的了.每年“十一”前后也有海蟹,但那时的海蟹开始产卵了,母蟹脐里面挂满了小米粒一样的蟹卵,像一团团金色的大绒球.那时的蟹子里面就有些空了,蟹肉也没有春天鲜美.当时,虾爬子在当地不算上等海鲜,几角钱就可以买一大堆.现在可不得了啦,一斤虾爬子要卖几十块钱.其他海货除冬季外,几乎长年都有生产.毛虾是主打产品,几乎是伴随我们的一日三餐.内地人爱吃小葱拌豆腐,在二界沟吃小葱拌豆腐,总要加上一把虾皮(即毛虾),味道之鲜,让人胃口大开!二界沟还有一味被称为天下第一鲜的海产品叫文蛤,其壳坚硬光滑,还布满美丽的花纹,肉白嫩柔软,鲜不可挡.有一种吃法叫作汽锅蒸文蛤,不加任何佐料,只放少许盐,在汽锅里蒸熟即食,可尽情品尝原汁原味的文蛤之鲜.蛤肉炒葱,味道极好.将蛤肉剁碎,同韭菜、鸡蛋拌成三鲜馅儿包饺子,味道之鲜美,令人终生难忘.文蛤产于二界沟附近的浅海泥滩中,当地人把那里叫作蛤蜊岗子,实际就是一大片浅滩.涨潮时,水深数米以上,落潮时,水浅刚覆脚面,人们用脚去踩泥滩,触到蛤蜊,就用一个特制的小铁钩把它挖出来,当地人把这项劳动叫作“踩蛤子”或是“挖蛤子”.

二界沟好吃的海味数不胜数.我记得有一种叫“鱼肉”的海鲜,是我最爱吃、最难忘的.“鱼肉”,就是渔民在虾场筛毛虾时,剩在筛子里的小杂鱼.别看它是毛虾的副产品、下脚货,却别有一番风味.这些由大头宝、小油扣等小杂鱼构成的“鱼肉”,混杂在毛虾中,一起经过盐水炸煮、阳光晾晒,最后筛选分离的全过程,其头尾鳍刺皆不复存在,只剩下咸淡相宜、鲜美可口的鱼身,每餐抓上一小把,吃两碗高梁米水饭,甭提多香了.

母亲生长在农村,对渔村的生活不太了解.自从搬到二界沟,很快学会了制作海产品和渔家饭菜的本领,而且手艺不凡.当时我家有五口大皮缸,每口大缸都到我肩膀那么高,口径有七八十公分,母亲用上好的毛虾做虾酱,几大缸都装得满满的.同时制成的还有虾油,用一个柳条编成的圆筒状的“卤虾舟子”,外面包上纱布,把它放进虾酱中滤出满筒的虾油.那虾油呈金红色,盛在瓶子里看,透明的一样,味道也鲜美之极.母亲还会用海蟹做成螃蟹酱,用鲜毛虾腌制成“虾板”,用鲜海蜇分别腌制成蜇皮和蜇头.母亲的拿手好菜“红绕鳎板鱼”,更是海味中的一绝.

在二界沟的童年生活中,有比美味更令我难忘的,就是无忧无虑的玩耍时光.这个不是很大的海边渔村,成了我儿时的广阔天地,欢.

夏天,我经常用蜘蛛网捉蜻蜒,就是用竹篾子扎成一个圆圈,把它绑在一根细竹竿的顶端,再用它套一些蜘蛛网.当蜘蛛网布满竹圆圈后,就用这个网去粘捉蜻蜒.后来听老师说,蜻蜒是益虫,可以吃蚊子,还能预报天气,我捉蜻蜒的劲头就不那么强了.在烈日下奔跑追逐,汗流满面,却是经常不断的.有时虾场不晒虾,我们就跑进去钓“涝帖”——一种像毛线头一样的虫子,大约长半寸.它们在光滑的虾场地表钻出一个小洞,躲在里面不出来,我们就用一根补网用的油线探进洞里,一面用手拍着地面,一面唱着: “涝帖涝帖快上来,躺在洞里不自在.”一会儿,涝帖咬住线头,我们就把它轻轻地拉上来,装进一个小瓶子里.在虾场里钓涝帖,同样是无遮无挡,任由烈日暴晒.长大以后,家人开玩笑说我个子高,一是得益于常吃鱼虾,不缺钙:二是室外活动多,光照时间长.

冬天,玩得最多的是捉迷藏.晚饭后,一帮男孩子都集中到虾场的草垛中.春、夏、秋季节晒虾的虾场,到了冬天,就成了柴场.那时村里煤很少,更不用说烧煤气了.渔民们做饭、取暖用的燃料,主要是在几里外称南大荒的草甸子上拾来的柴草.入冬前,把晒干的柴草都堆在虾场上,每个虾场都有几十个柴垛紧凑地堆在一起,这些柴垛间的空隙,就成了孩子们玩乐的迷宫.孩子们常常玩到很晚.村里没有电灯,回家时就有点害怕.虽然虾场距家门口只有几十米,但在一片漆黑的情况下,感觉却还是很远.听大一点的孩子讲过“鬼打墙”的故事,心里更紧张,甚至下决心明晚不再来玩.第二天晚上,经不住伙伴们的诱惑,又跑到虾场去玩,把紧张和害怕抛在了脑后.

村子在海边,本可以去玩水,但是这里的水下全是淤泥,下水游泳容易陷在泥里,母亲不许我去玩水.有时到浅水沟里去摸几条海鲇鱼,母亲知道了也会不高兴.

还有一项特殊的玩法,或者叫劳动和玩耍相结合的事情,就是“拾网落儿”.二界沟打鱼多数用的是张网,开口很大,撑起来有一丈见方,网身呈漏斗型逐渐缩小直至网梢.网梢撑起来时如一个圆筒,直径约一尺,而长度却达九尺,尾部用麻绳扎住.渔民下海时,趁落潮把网口拴在海底的木桩上,一排排的张网,像一群张着大口的老虎,等着食物的到来.涨潮时,鱼虾顺流而来,进入网口,流向网稍.到涨满潮时,渔民驾船绕到渔网后面,用铁钩子拉起网梢,解开麻绳,将海货倒入船上的大筐里,再把网放回海里.张网在海里,有的被大型海洋生物或木板树枝等漂流物撞坏,有的因时间一长网线脱油,所以需要经常把网拉回陆地,在高高的大木架子上晾晒,俗称晾网,然后要进行修补上油.

晾网的时候,网里常有遗留的海物,如螃蟹、章鱼、海蜇、虾爬子等,孩子们可以拾回家去食用,如同农村在收割过的麦田拾麦穗一样.“拾网落儿”最有趣的是寻找章鱼,因为章鱼八支腿上的吸盘很厉害,常常吸在网梢里,晾网时也掉不下来.这时,只要拉开网梢,看到里面有章鱼,就可以拿一根长竹竿把它捅下来.既有收获,又非常好玩,有时一次晾网,可以捅下来一小盆.

20世纪50年代的二界沟渔民,生活比解放前有了很大的改善,但大多数人家只能说解决了温饱问题,远没有达到富裕的程度.我们家孩子多,靠父亲一人工作和母亲搞副业的收入,生活也不宽裕.所以,我在玩得开心的同时,还必须从事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比我大几岁的姐姐学习很好,在班里总拿第一,但是她只能断断续续地读书,每年都要有一段时间到网铺去补网,赚几个钱补贴家用,虽然高小毕业,但累计只读了四年书.我的主要劳动是拾柴火.从八岁开始,我就拿起镰刀,带着扁担、绳子,到几里以外的荒地去打柴.

柴草大体有三类,一类是小苇子,它们也是芦苇,但不是长在大片的苇塘里,没有那么高、那么密,也没人看管,人们可以随便割回家去烧.小苇子很青绿,割下来要在野地里晒个半干,才打捆挑回家.如果等到秋天它们发干发黄了再来割,早被人砍光了.砍柴的地点离家至少有五里路,我每次挑六小捆青苇,肩膀常常被扁担压得红肿,但看着自己挑回的苇捆逐渐堆成一大垛,心里还是很高兴.

再一种柴叫碱蓬草,一片片生长在盐碱荒地或海滩上,其中在海滩上生长的大片碱蓬,经潮水的不断浸泡,变成鲜红的颜色.碱蓬草一般能长到半米左右高,其枝干近于木本,用来烧菜做饭,火力很猛.还有一类是各种杂草,我们把它们混杂着割回来堆成柴垛.到冬天没有草割了,就用耙子到荒草地里去捞茅草,虽然这种草不经烧,但已是凋落的干草,拾回家就可以用.

一人打柴,最难忘的感觉就是寂寞和空旷.站在野地的土冈上向四面望去,看不见房子,看不见人,只有远处的地平线.妈妈不愿意让我一个人去打柴,怕我遇到狼.那个年代,附近确实有野狼出没,但我不太害怕.我受过伤,不过那不是狼咬的,而是割草时不慎被镰刀伤的,小腿和脚踝两处的刀伤都露了骨头,也不过拿布条包扎一下而已.

在二界沟挑水也是一项极重要的家务劳动.当时没自来水,也没淡水井,只有在离村几里之外的一个大水泡子有从别处引来的淡水.二界沟的居民都到这儿挑水,或用驴车去拉水,没有壮劳力的人家吃水很困难.赶上雨天,人们往往接一些屋檐水,再用矾在水里搅动一下,将泥沙沉淀后饮用.我当时挑不动两只大水桶,只能用改制的小桶去挑水.到冬天,大水泡子一冻到底,人们就创冰回来,化开使用.一个寒冷的冬日,我和一个小伙伴去创冰,北风吹透棉衣,又冷又累,只好走一段停下来,躺在路边的向阳坡暖和一下,再往前走.到家后,母亲看着我挑回来的冰,止不住流下了眼泪.

1955年这一年,二界沟河田不好(河田,当地人口语,指海里收成不好),父亲全年收入不到一百八十元.要养活一家七八口人,真是太难了.我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也开始感觉到了过日子的艰难.这年年底,全乡(二界沟虽是一个村,但为乡的建制)各初级社合并为一个高级渔业生产合作社.父亲作为该社的首席会计,参加了在曹口举办的全省农(渔)业合作社会计训练班.由于生活的困难和并社过程中的繁重工作,父亲治愈多年的肺病复发了.1956年农历三月,父亲咯血越来越重,乡里组织人抬担架走了五十多里路,把父亲送到曹口市立医院,但此时抢救为时已晚,父亲在被送到医院的第三天就去世了,只有三十九岁.

父亲的遗体埋葬在村南的海滩上,他留给我们的全部遗产是解放后1952年建起的一间半平房和四百多元的外债.母亲悲痛欲绝,日渐消瘦.许多邻居对姐姐说: “你妈妈恐怕熬不过这个夏天了!”但是,母亲还是从巨大的悲痛中清醒过来,开始思考生活的出路.在二界沟,除了下海打鱼,没有别的营生,而我们兄弟姊妹年龄都小,上不了船,怎么办?母亲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以二百四十元的卖掉了一间半房子,再加上父亲的抚恤金,把以往的欠债全部还清后,带着我们搬到了营口市.在我家极度困难的情况下,母亲卖房还债,还给谁,谁都不要.母亲说:“人死不能烂账,欠钱一定要还.”母亲的这些想法和做法,对我的人生影响很大.

这年九月,我们离开了二界沟,也离开了我童年时的欢乐和忧伤.搬到营口后,我第一次看到了宽阔的大辽河,第一次看到两层以上的楼房,第一次看到沥青面的马路,第一次看到机器轰鸣的工厂,还有许多我前所未见的新事物.但那码头的渔船、虾房的灶火、虾场的柴垛,以及鲜美的鱼肉、拾柴的荒野……这些二界沟的童年生活,仍在我脑海里经常浮现,使我激动,令我沉思,成为我人生中的永久记忆.

责任编辑叶雪松

童年论文参考资料:

综上资料,上文是一篇关于渔村方面的相关大学硕士和童年本科毕业论文以及相关童年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职称论文写作参考文献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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