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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这里也曾捕过鲸鱼学年毕业论文范文 和我们这里也曾捕过鲸鱼有关学年毕业论文范文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这里也曾捕过鲸鱼范文 类别:毕业论文 2024-03-18

《我们这里也曾捕过鲸鱼》

本文是有关这里也曾捕过鲸鱼本科论文范文和鲸鱼类论文参考文献范文。

作者_ 陈柏言(台湾)

陈柏言,台湾高雄人,现就读于台湾大学中国文学系硕士班.小说《请勿在此吸烟》入选台湾九歌“2102年度选”,曾获台湾联合报文学奖短篇小说组大奖、中兴湖文学奖短篇小说组首奖等.

塞着耳机,iPad 搁在手上,loading,Map 更新,矮厝全部压扁变形,白色是路,是房子,那一片蓝色是海.我把爷给的地址设为目的地,大桥横飞过海,Map 的规划路线,突然笔直切过渔市.

大学毕业前,我修了一门“鲸豚保育生物学”自然通识课.老师身形娇小,博士论文写的是鼠科生态;她费时一年半在佛罗里达的山里记录松鼠族群,返台后却投入了全然陌生的鲸豚领域.

“因为鲸鱼很可爱啊.”这是她的理由.

最后一节课,她介绍了梅尔维尔的《白鲸记》;“不要以为生态研究只是冷冰冰的数据分析,还要顾及文史背景.”鲸鱼是高产值动物,鲸脂能做润滑油,甚至可以点亮灯塔;龙涎香是高级香料,鲸须可做淑女的马甲、阳伞骨及蓬裙.她说,《白鲸记》记载了捕鲸业的时代巅峰,捕鲸船运用鲸的洄游特性,算好时机,总能将鲸群拦截围捕.叙事者以实玛利抱持着“即使失败,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的心情,放下陆地上的一切,决心跑远洋冒险.他先抵达一个专做捕鲸船生意的南方岛屿,海市蜃楼般的炎热小镇.

我终于来到这里,北势寮.

爷说,我们这里也曾捕过鲸鱼……

果然一点风都没有……路边欧巴桑软帽袖套,隐身铁皮棚下,或蹲或坐,拿着蒲扇,扬着更热的风.鱼勿仔鱼丸和炸花枝条散落在油腻黑锅的小铁架上,像随时会焚烧起来;板凳上稀落摆着圆滚滚的椰子,木板招牌上大大写着“水”.地图显示的是Google 街景车多年前的巡行,多年后街景几无变化,几个欧巴桑依然或蹲或坐盘踞在店门口.像是明信片图景,色彩则在阳光的强烈照射下,松动扭曲.

我跳上堤岸,浓烈的咸味直冲鼻孔.

就像旅行杂志里,那么标准的南方夏天:单调的海.单调的椰子树.爬满马鞍藤的沙滩.如果再补上一份暑假作业,就更完整模拟一个夏天.

“我们”的暑假作业,总是熬到开学前一晚才开始;爷,和我,共同捏造不存在的家庭旅游.客厅餐桌当书桌,我歪着头写:爸爸开着新买的休旅车,播放巴哈无伴奏,载我们到寿山动物园,看独居的亚洲象,和一对斑马夫妻.我写:趁着假日,我和妹跳上妈的小绵羊,三贴去台糖花市.妈拉开零钱包,让我们在台湾栾树下做沙画,妹画小叮当,我画皮卡丘.完成后妈已抱着一盆兰花走来:“迪、眉,差不多要回家啰,爸还在家里等我们.”或者,我写:清境农场的三天两夜民宿之旅(民宿取名“摘星山庄”),日本京都古迹之旅(我们吃了宇治金时),挪威峡湾之旅……愈写愈是兴味盎然,心脏胀得要命,靠着想象力编造了十七个不存在的家庭旅行.我忽然词穷,心虚,还要回头“复查”,当天是否卡到休馆休园,雷雨台风.

我把自动笔砸到地上,翘脚打开电视,频道胡乱跳,乡土剧、偶像剧、综艺节目、动画重播,最后停在MTV 台.周杰伦穿着吊嘎垮裤,rap 中国功夫.爷走进屋里,手忙脚乱捡起笔来,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还欠多少?”

“什么欠多少?”

“那个啊,那个.”爷指了指桌上的斜了一边的暑假作业.

“哪个啦?”我双手倒放,头一枕眼一闭,“好啦,三天啦.”爷便趿着蓝白拖,骑着老野狼直奔西子湾澄清湖,带回一叠观光导览手册.

要求佐附照片的“日记”最让我头痛.总得在日记最后,谎称相机突然没电,或者把底片通通扯出来.抓起彩色笔,画上模模糊糊的树啊花啊,这个是爸,这个是妈、妹和我.小学六年,我拿了四次“最佳旅游奖”,站上司令台,接受掌声领奖.我受命跟其他获奖同学轮班,守在穿堂,推销我们的模范生活.他们笑盈盈的样子让我心安,看起来也像.

我的故事里面从没有爷.爷拥有一座花园,位于公寓四楼的小小阳台上,挂满盆栽.爷按照植栽手册,选定不同花期的盆景;花园四季恒春,就连冬天都有细红的油点草缀闪.

爷是真的,但我的故事里从没有爷.

爷看了我的暑假作业,笑着说,你真该去旅行社上班,像是那个,那个谁啊?你表姑啊,每天飞来飞去,还同时交往六个地区的男朋友.我说怎么可能啊,我根本没有真的去旅行过,这样也可以吗?爷说:“可以啊,怎么不行?你有没有读过《岳阳楼记》?”有啊,语文课本里面有,很有名.“小范老子也是胡诌啊,他从没去过岳阳楼.”我顿了顿,应了声是喔,因为他是范仲淹哪,我只会被当成诈骗分子啦.

我也幻想过啊,由我筹划一趟家庭旅行,带着爷一起.可能我还会说,喂,爷,你的故乡在哪里?我们找一天回去好不好?

距离大学联考还有一个月,非常时期.高雄火车站附近补完习,搭着末班公车摇摇晃晃,到了总站剩我一人,再走过一条全无灯火的路.回到家,打开门,看见有人胡碴满面,陪爷围着方桌用餐.灯泡悬在头顶,他们吃着一团血红的微波意大利面,桌上还有炸鸡全家餐一桶,百事可乐一瓶.“好晚了耶,吃宵夜啊?”我瞥了他们一眼,直接走进房间.

书包一抛我便蹲在地上,不停颤抖.我刚刚,有没有朝“他”微笑,点头?有人敲了门,门没锁.爷探进头来像是探监:“怎么了?那是你爸啊,不认识啦?”

我的声音像灌过强酸,嘶哑着:谁?谁啊?我爸谁啊?我梦见过无数,那些万里寻父故事:山也跋了水也涉了,终于相逢,两人抱头痛哭,喊着爸我好想你、儿啊你辛苦了……

骗谁啊!

我只是用力拖延那个时刻.

父亲突然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回来,衣服旧了一点,却只像去附近公园散个步,流点汗,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我解开制服衬衫的扣子,一颗,两颗,慢慢地拆,若无其事地拆.换上吊嘎及运动短裤,深吸一口气,才走出房间.餐桌旁已不见父亲踪影,却在昏黄灯下闻见一股陌生烟草味,跟爷不同牌子.洋的?

百千画片刷啦啦啦闪逝,有一炭笔飞快勾勒:妈死了,父亲被人带走,爷在灯下像颗气球,飘来荡去.爷抱着我,我在地上爬.爷牵着我,我背起书包,换上小学制服,中学制服,高中制服.最后,停在这个摆满速食的餐桌上.定格,垂着双手.

一只厚手轻轻落在我的肩膀上.

我走进窄巷,感觉神秘宁静,像Jonah 被吞进鲸鱼腹里;那个刹那,他想到了什么?相仿的矮厝不断复制,夹出一条幽暗小径.我站在缠满青苔的房前,轻点“重新整理”,GPS 十字锁定,代表我的箭头,与目的地缓缓叠合.没错,就是这里.我回头看看四周,阳光从破洞的铁皮屋棚蚀落,撞击挂在墙上的铝盆.细小黝黑的水沟.空无一物的晒衣竿.仿佛数百年无人自此经过.

试了试门把,锁着.我从包包里掏出爷给的钥匙,轻轻一转.

厚重的烟味立即将我包围.不是爷的,那混合着人的体味,体温,有些腐烂的香气.不,也不是父亲,不可能是父亲.白漆些许剥落,裸露内里干灰的泥墙,屋角垂挂一面大蜘蛛网.墙上小小的通风窗,透进微弱天光,书桌收拾干净,紧贴着墙.印有米奇米妮图样的床单,也铺得相当整齐.

我坐在书桌前发呆.拿起iPad 对着那面通风窗,拍了张完全的照片,像是一个深深凹陷的白色窟窿.上传脸书,附注:“我家”,一分钟后累积了十七个赞.我把书桌的抽屉全部拉开,除了几包空烟盒,还有一本封皮的农民历.最末页是“食物相克表”:猪肉与菊花相克,鸡蛋与消炎片相克,鸭肉与鳖相克.爷非常重视这张表,倒背如流,要求我也如九九乘法诵读.随意浏览农民历,对照了一下今年生肖属马的……嗯?翻回封面,啊,原来是四年前的,那时我刚进大学,十八岁.

一九四九年,年仅十八的爷被夹带上国民党的船,几番辗转,一个人来到这个南方小镇.这是爷告诉我的,他的“故事”.比我的暑假作业更缺乏细节,缺乏真实感.他总是一边修剪挂在墙上的铁线蕨,一边打着哈欠:“哈——要是没带我们过来,可能我就没闲工夫在这里莳花弄草喏?”更奇怪的是,他从未提过对岸的家人们,更别说返乡探亲.有次我问起,他摘下一片沙漠玫瑰的枯叶,答道:“我怎么可能回去?我老家早没啦!”我说,没啦?什么意思?“不要问我,我全忘光啦!”面对我的狐疑表情,他唯一的证据只有那过分强调卷舌的发音.

父亲被控杀妻那年,爷连夜上高雄,只带了三天的换洗衣物以示信任.没料到官司就这么纠缠下去,兵败如山倒,最后判了无期徒刑.爷为了抚养我,再次成为异乡客,长住凤山十余年.爷把北势寮这幢老厝,无偿送给一对捡拾回收品维生的老夫妇,唯一的要求是永不换锁,并多打一把钥匙,交给儿子.他们的儿子,爷的儿子,我的父亲.

爷来台后终身未娶,据说对岸有个指腹为婚的妻.而那对老夫妇终身赤贫,只有孩子一个接一个,从未少过.他们将五十岁时出世的第九个男孩,过给独身的爷.父亲入狱后,钥匙藏在卧室老挂钟里头;我十五岁那年,爷踮脚取下钥匙,用交付遗产的语气对我说:“你爸也许不会回来了.这是你的.”

父亲的生父生母,在他入狱期间相继去世,这幢矮厝却像仍住着人.四年前的农民历,铺整的床单,陌生的烟草味.我反举iPad,又拍了一张.上传脸书,文字注解:“车过北势寮.”

爷七十四岁那年,为了改办新版,也在五甲家乐福入口的快照机中,投入三枚五十元硬币.爷整了整西装衣领,掀起布幕,钻进那只容一人的小小房间.喀嚓喀嚓,他对自己按下快门,还学洋人拍照时的样子高喊:“去死!——”镁光从缝隙间溢泻,三十秒后相纸显影.他热爱自己的摄像,还拿去冲洗店放大,亮彩切换成庄重黑白.他将那幅黑白照装订裱框,摆在茶壶柜里,像在怀念一个死去已久的情人,时不时取出擦拭.

他是不是预知了什么?拍照后不久,骑着老野狼,到礼仪店订做一套寿衣,手工缎面,长袍马褂.两个星期后宅配到府,立即穿上,拉着我兴冲冲问:“孙子,帅吧?”还不错啦……我尴尬无言,他则颤抖着喜悦.到了月底,总要拿出熨斗重新烫过,捧着晒晒太阳,也在街坊老邻间亮相.“唉唷,这个月又穿不到了.”他苦恼的神情像是未能赴宴的辛蒂瑞拉,“如果我过去那天,胖到穿不下怎么办啊?”

爷终于穿上寿衣的一个月前,突然跟我说,我们北势寮也曾捕过鲸鱼.

有一回闹得好大,还上新闻喔.一头死掉的抹香鲸被冲上岸,整个北势寮的人都跑去围观,连水底寮的也来凑热闹,直呼这辈子没看过那么大头的鲸.有个小个头女教授从台北赶来(我问那女教授是不是姓周?爷说我怎么知道),号召三十个巡海弟兄,拉起封锁线;写了限时公文,请调吊车、起重机和拖板车,驶至岸边.

据说那头抹香鲸重达五十二公吨,吊上拖板车时脱钩六次,伤口密密麻麻,尾巴被撕扯得摇摇欲坠.抹香鲸的体重让所有车轮凹陷,柏油路面碎裂,行经保安宫前的保生路,一阵轰然巨响,大武深山里的猎人也说,他们在风里隐约听见.拖板车上的抹香鲸,竟像氦气飞行船爆炸,引发微型地震,窗玻璃砸落满地.小个头女教授抓起单眼相机猛拍,并狂喊:“台湾鲸鱼要上国际头条啦——”路边的车啊房啊,就连围观的乡人都浑身浴血.内脏碎块,脂肪,腿一般粗的肠子,悬挂成路树的装饰.整条街道像瓦斯气爆,血流成河,好像可以泛舟.

“那天的天气好热,热得……”爷形容不出那天的炎热,他只是不断重述,一头死去的巨型鲸鱼被冲上岸:吊起,坠落;吊起,又坠落.抹香鲸自体毁爆,像是未能升空的节庆烟火.

爷给了我一张印着鲸鱼图片的超市传单,背面抄写一行地址;他对我说,我们这里也曾经捕过鲸鱼.

我把农民历摆回抽屉,刷了一下iPad.暗想,爷是不是把“搁浅”与“猎捕”搞错了?我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走出门,一对小兄妹蹲在地上打玻璃弹珠.

两人外貌迥异,我却能确定他们出自同一血脉,仿佛我们早就认识.哥哥皮肤黝黑,浓眉大眼,高妹妹一个头;妹妹白若古玉器,发丝稀疏,可以直视近乎透明的头皮.我再次举起iPad 自拍,以他们为背景,“我家附近遇见的第一对居民”.等待上传,重新整理.立刻有网友留言,这游戏怎么玩?他们是谁?小弟弟好可爱唷,很像宥胜耶,长大一定很优——

缩小视窗,我把iPad 放下.正好与小女孩对上眼,她立即把头转开.

“小朋友,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玩吗?”

哒哒哒哒,弹珠持续碰撞,弹开,再碰撞.

“小朋友,请问一下,你们认不认识这栋房子的住户?”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弹珠晶亮,锐利光芒滑进我的眼眶.

我闭上眼.

“你们看,”我将iPad 照片点开,手指轻点,“这里,这里还有没有住人?”他们这才抬起头,定定看着我手中的荧幕,干净的房间,干净的书桌及床铺.哥哥把弹珠握在手里,妹妹也跟着停下游戏.

葛格,那个是什么?小男孩指了指我手中的iPad.

“这个啊,是秘密喔……”我站挺身子.小男孩非常沮丧,将弹珠全撒在地.哒.哒.哒哒哒.他的妹妹蹲着,看弹珠一颗颗滚进黝暗水沟.

“好吧,”我假装走开,又回返,蹲在他们面前,“如果我说了,你就要告诉我,谁住在这里.可以吗?”

好啊,小男孩嚷嚷,你快点说.

我瞥着面无表情,把玩着手里弹珠的小女孩:“可以吧?”

小女孩不置可否.我突然想起爷,想起我们共谋编造的暑假作业.有我,有爸,有妈,有一对兄妹的家庭旅行.

“这个叫做……Insight,对,就叫做Insight.”你们可以从这里,读取我,读取我的资料.你们看.我把这一路上拍摄的相片全点选出来:火车站.动态模糊的甘蔗田.椰子树.蹲在地上的欧巴桑.无波的海.挂在墙上的船……

“我是一架机器人喔.”

“机器人?什么意思?”小男孩眼睛一亮,打量起我的蹲姿,还有那双经典款帆布鞋.而小女孩的唇仍毫无血色,弹珠在她手里反复击打着.“你们看,这个是我的充电器.”我拔下一只耳机,塞进他的耳朵.有音乐有音乐!他大喊,妹,你也来听!

“不,这不是音乐,这是电流.”我摘下另一只耳机,放在掌中,“你要不要听听看?”

喏.

妹妹摇了摇头.

我是机器人.来你们这里捕鲸鱼的机器人.

听说你们北势寮这里,曾经捕过鲸鱼.

请你再多说一点.爷.你说,你猎捕十二年的鲸鱼,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禁止,船队才解散.你曾侧身,钻进那一具具蒸散着臭气的巨型哺乳类身体,抓着杀鱼刀,切开依然搏动的肌理,和那个硕大如房间的心脏.

“我快要没电了——”转蹲为坐,我让手臂自然垂落,倒放膝盖,想象庙里的佛.小男孩把我的另一只耳机摘掉,塞进耳朵,然后附在我的耳边,悄声地说:葛格,那栋房子的主人,跟你长得很像喔.

我闭上眼睛,喃喃诵念数位音:电力仅存,百分之零点二,百分之零点二,逼逼——逼——

“我去帮你充电,”小男孩抱着我的Insight 跑开,“等我喔.”小女孩仍坐在地上,闭眼,听着手里弹珠撞击乏味的声响.

像是被吞进鲸鱼腹里的Jonah,我在那个四季恒春的小花园里,听爷说着闷闷的话.爷说,你爸杀死你妈,你是我抚养长大.爷说,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爷说,我们这里也曾捕过鲸鱼……

老鲸被捕时,额头长着一根折断的角.本以为是高纬度才有的一角鲸迷航,细看才发觉,原是三十二年前的日本鱼叉.爷说,最惨的是一头伪虎鲸,被拉上来还缠绕着一团流刺网,简直是挂满虾子螃蟹的小型坟墓.

这是我的暑假作业.

我专注扮演失去电力的机器人,等待小男孩,带回充饱电力的Insight.阳光落在我的身上,像是凝固的烛火.我感受着从巷底灌来的粗咸海风,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从我身边流过.

巷弄开始热闹起来,脚步声来来往往.

我回来了.但是找不到鲸鱼.

小女孩忽然轻轻抚摸我逐渐发麻的手臂.

(选自2013 年9 月22~23 日台湾《联合报》副刊)

这里也曾捕过鲸鱼论文参考资料:

本文结论:上文是关于经典这里也曾捕过鲸鱼专业范文可作为鲸鱼方面的大学硕士与本科毕业论文这里也曾捕过鲸鱼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职称论文论文写作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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