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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独宠小冤家相关本科论文开题报告范文 跟独宠小冤家相关论文范文素材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独宠小冤家范文 类别:毕业论文 2024-04-11

《独宠小冤家》

本文是关于独宠小冤家相关自考毕业论文范文跟独宠小冤家类自考毕业论文范文。

独宠小冤家

倾顾

简介:纪梦霜养着谢明照,像养小宠物一样漫不经心,可他偏偏死心塌地对她不离不弃,他的忠心也终于换来纪梦霜的真心,可当花好月圆时,率先出卖她的人,也是他!

1

纪梦霜养谢明照,就像养只小宠物似的漫不经心.

谢明照长得好,十九岁就腰细腿长,身上的的西服,勾勒出瘦窄的腰线同宽阔的背脊,脸却还是少年人那般柔软温和,手指纤细修长,坐在那里弹钢琴时,背脊挺得笔直.

纪梦霜坐在一旁听他弹琴,窗外春光明媚,花海开得绵延妩媚,她的闺蜜团则坐一边,笑眯眯问她:“这么漂亮的小孩子,竟然被你安安稳稳地养大了,也是难得.”

纪梦霜从小养什么死什么,连乌龟和仙人掌到了她手里,不出半个月都必死无疑,可谢明照竟然活了下来.

谢明照第一次被带到纪梦霜面前时,不过岁,留着童花头,眼睛又大又圆,眼尾有些上挑,便将这天真可爱的面孔里糅进了一丝妩媚,看起来和他那个艳冠群芳的母亲有八分相似.

纪梦霜对他没什么好感,他像是感受到了,忽然抬起头来,望着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大小姐.”

这一声倒是取悦了纪梦霜,她笑起来,问:“这是谁教你的?”

保姆吓白了脸,推他说:“这是姐姐,叫姐姐呀……”

“没有人教我.”小小年纪,说话却字正腔圆,他挣脱保姆,自己走到她面前,露出个甜甜的笑容来,“大小姐,把我留下吧,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他那样瘦小,才刚到纪梦霜的膝头,而那一年纪梦霜十八岁,闻言,她总算赏给谢明照一个眼神,看他即使害怕得轻轻颤抖,也要努力仰着脸讨好她的模样.

说不清怎么的就动了恻隐之心,纪梦霜带了一点儿怜悯的笑容说:“这么懂事儿,那就留下吧.”

纪梦霜母亲早逝,一直同父亲相依为命,纪先生也宠她,所以她被娇养着长大.可后来她发现纪先生在外面有了女人,长得倒是挺美,可惜说话做事都没什么规矩,进不了纪家的门.

她也没当回事儿,可怎么也没想的到是,那女人真应了“红颜薄命”四个字,不到三年就去世了,留下一个小儿子,求纪先生收养.纪先生跟纪梦霜说这件事儿的时候,纪梦霜只愣了一下,就笑起来,打趣道:“爸,您这是老蚌生珠?”

“瞎说.”纪先生被逗笑了,无奈地道,“她只跟了我三年,我们要是能生个八岁的儿子,那也太有本事儿了.”

这便是纪先生的爱了,不走心,花大把的钱养金丝雀,死了也不大可惜.他拿这事儿当个趣事儿跟纪梦霜提了,没想到纪梦霜真把谢明照留了下来.

谢明照懂事儿,小小年纪就看得懂眼色.

纪梦霜脾气不太好,还有起床气,早上踩着拖鞋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她桌前摆了一瓶姜花.那花上还带着露珠,衬着天青色的长颈瓷瓶,倒是素雅又香艳,一边的谢明照小心翼翼地替她拿了片面包,在上面抹了抹茶酱同杏子酱,然后递给她.

她有些讶异地接过,转头问吴妈:“你跟他说过我的习惯?”

“没有呀.”吴妈看了也有些吃惊,却又笑了,“这孩子勤快,大早上的就给你摘了花,大概是平常看你怎么吃的,记住了吧.”

他才来了三天,倒是真的聪明.纪梦霜被他这战战兢兢的样子逗乐了,看他一双眼睛乌黑又乖顺,屈尊摸了摸他的头说:“待会儿让吴妈给你炖碗牛奶蛋,看你这样瘦,是该好好补一补了.”

2

后来大家说起来,都说谢明照天生狡猾,在纪梦霜手下讨生活,却是越来越受宠.

纪梦霜难伺候,他偏偏能把她的小脾气摸得透彻,到了后来,甚至让她离不开自己.毕竟不是谁都能这样合心随意,又知情识趣.

那段时间,她们圈子里流行养小狗,越漂亮的越好,一群大小姐没事儿干,变着法子给狗打扮.纪梦霜刚养死了一只茶杯犬,看着她们攀比不说话.

纪家最有钱,大家以她马首是瞻,看她兴致不高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恰在此时,谢明照从后面端着茶点过来.天气冷,他穿一件雪白狐裘,簇拥着清秀温柔的一张脸,看起来乖巧极了.有人凑趣说:“大小姐还需要养什么狗,有这么个小家伙跟着,可是听话多了.”

纪梦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家也跟着一起笑,她挑眉看去,谢明照也低着头轻轻笑,像是一点儿也没听明白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再到后来他长大了,还自己学会了弹钢琴,纪梦霜支着下巴听,闺蜜看她听得认真,揶揄地说:“这么喜欢,怎么还没弄上手?”

纪梦霜一挑眉,不搭理她,她讨个没趣,面子下不来,便说:“不要的话给我呀,最近天冷,我就缺个暖床的.”

下一刻,纪梦霜抬手就把面前的小桌子掀翻了,桌子上放着的甜点三层塔滚了一地,雕着细细花纹的银盘子骨碌碌地滚到了谢明照脚边.谢明照手不停,继续弹着钢琴,纪梦霜面色还是懒懒的,似笑非笑地说:“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次?”

那人哪敢再说,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找了个借口就溜走了.纪梦霜打了个哈欠,大家看懂她的意思也都走了.等人都散了,谢明照这才站起身,走到谢明照面前.

谢明照个子很高,却不显得笨拙,因为肌肤白皙,看起来文雅而又忧郁,纪梦霜抬手,他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先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这才半跪在她身边问:“怎么不开心了?”

纪梦霜不说话,挑起他的下巴,他顺从地抬起头来,眼睛还是那样温润乌黑,像一颗光华内敛的宝石.她慢慢低下头,在他的嘴角轻轻地碰了碰,没有丝毫烟草的臭味,只有甜且冷的气息,像是从遥远的丛林踏过黑夜而来.

这个吻令谢明照笑起来,他温柔地问:“为了我不开心?”

“她们不该那样说你.”她说,“打狗还要看主人.”

“我是你的,你喜欢怎么样都可以.”他说.

阳光透过花房的玻璃照了进来,像是金色的海浪扫在地上,他跪在一片金色中,乌黑的发柔软地贴在她的指边,她用指尖绕起一缕,他微微吃痛,却面色不改,连一点儿反抗的样子都没有.

多么完美无缺的一件艺术品,摆在家中,不但能拿来炫耀,自己看了也赏心悦目.

纪梦霜收回手来,忽然说:“抱我回去.”

谢明照便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在了怀中.她个子高挑,可他抱起来毫不费力,还能问她:“一会儿要点儿什么香?”

“雪松木的.”她唇边带上一点儿笑意,“和你的味道有些像.”

谢明照已经十八岁了,脱下衣服,能看到身上的肌肉形状漂亮得如同雕塑,纪梦霜喜欢让他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肌肉如同用丝绒包裹着的铁块,是力与美的象征,她的丝绸睡衣滑落在肩头,长长的发也披散下来,他被她挑逗得额头出了汗,却一动不动,只是凝视着她,低声说:“大小姐……”

“叫我什么?”

她挑起他的下巴,唇边带着笑意,歪着头看他.他也笑起来,温柔道:“纪姐姐.”

“真乖.”

她俯下身去,舌尖自他的肌肤上一寸寸划过,这刺激令他差点儿出声,却又记得她不爱听这些声响,便紧紧咬住唇,血色褪去,像是失了色的玫瑰花瓣,美得妖娆不祥.纪梦霜用指尖拂过他的唇,他乖巧地张开嘴,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

室内的香气是缠绵的味道,带着一点点麝香同土耳其玫瑰的味道,谢明照替她盖好被子,又拧了毛巾替她清理身上.纪梦霜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却还是伸出手抱住他,给了他一个吻,又含糊说:“别收拾了,来睡觉吧.”

“好啊,”他弯着眼,微笑说,“大小姐.”

3

其实纪梦霜也说不清自己同谢明照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她比谢明照大了八岁,她读大学的时候他才刚上初中,有天回来时突然发现,原来的小萝卜头竟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不过还是那么乖巧,看到她就立刻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她一声大小姐.纪梦霜那天心情好,觑了他一眼,问道:“看的什么书?”

“《瓦尔登湖》.”

“你这个年纪,看得懂吗?”

他不说话,只是笑.纪梦霜没再多问,越过他去找吴妈要饭吃,偶然一回头,看到他坐在沙发上,被光拉出长长的影,织锦的纹路自他身下蔓延开来,而他是雪白无瑕的存在,眉眼低垂,不染尘埃.

再后来纪先生去世了,那天下着大雨,纪梦霜从门外走进来时浑身都湿透了.谢明照还在看书,这次换了本外国的诗集,纪梦霜没理他,梦游一样走过去,他便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看她站立不稳,大着胆子抱住她,小声说:“大小姐,您没事儿吧?”

“放开我.”她一把将他挥开,自己扶着墙站起来,“和你没关系.”

纪先生的葬礼在第二天,按规矩纪梦霜该去给他守一夜,可她就这样走回来,脚上的高跟鞋不翼而飞,一双赤足上星星点点满是泥泞,谢明照看着她跌跌撞撞地推开纪先生书房的大门,到底还是跌坐在了地上.

地上铺的是羊毛毯,用温柔的颜色绣了玫瑰同百合,她坐在花中,浑身都在向下淌水,狼狈到了极点,却仍是美而冷傲的.

谢明照晓得自己应该离开,并为她关上门,却还是走了过去,想要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可凑近了才发现,她面上的水不是雨——她一直在无声地哭泣.

察觉到他的靠近,纪梦霜立刻挥动手臂将他推开,修得尖尖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却没有反抗,只是将她抱进怀中,连声说:“我在这里,纪姐姐,是我呀,别怕……”

她混沌的世界里终于投进来一束光,他逆着光望着她,眼睛还是乌黑的,同记忆里那可怜兮兮的小孩子一样.

纪梦霜忽然颤抖了一下,接着沉沉地舒出一口气来,将堵在喉中的哭声释放出来.窗外下着大雨,世界是昏暗的,他穿着白衬衫,紧紧地抱着她,任由她大哭.

许久,她终于停下哭声,他便将她抱到书桌后放好,并道:“我马上回来.”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热水同医药箱回来,半跪在她面前,替她将脚上的泥擦干净,她这才察觉到疼,微微蹙起眉来,他如有所感地抬起头说:“忍一忍,我替你把异物都挑出来.”

“你一个男孩子,心怎么这么细?”纪梦霜忍不住道.

谢明照一笑,扯动脸颊上被她抓出来的伤口,又收敛了笑容道:“我跟吴妈学的.”

“想不到吴妈还找到你这样一个继承人.”说着,她抬起他的下巴,轻轻地拂过他微微红肿的伤口,有些惋惜地说,“长得这么漂亮,破相了怎么办?”

“破相的话,大小姐会嫌弃我吗?”他反问.

“当然不会……”

“那就无所谓了.”

闻言,她有些愕然,许久,笑了起来,说:“你这嘴这么甜,等长大了要哄来多少女孩子的芳心.”

那一夜他睡在纪梦霜的床下,夜里纪梦霜猛地惊醒,他就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别怕……”

纪梦霜听到他声音终于冷静下来,拍了拍枕边说:“上来.”

“可是……”

“怎么不叫我纪姐姐了?”

“是我僭越了.”

“现在拒绝我就不僭越了?”

他不说话,半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接着床的一边被压得微微向下,纪梦霜顺着翻过去,正巧落入他的怀中.她伸出手臂,抱住了他,他像是僵住了,在她怀中一动也不敢动.就在纪梦霜闻着他身上清爽的少年味道快要睡着时,他忽然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伸出手来,同样抱住了她.

那一夜风狂雨骤,可这一方天地是绝对的安然与静谧.

那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接近,哪怕没有半分关系,可她被他抱着,那颗自父亲去世后便再难跳动的心,竟然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第二天,纪梦霜带着谢明照一同去了墓地,车里,她一袭黑衣,眉眼冰冷,妆容无可挑剔,因为她往后便是纪家的掌控者,那些旁支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所以她绝对不能表现出一丝软弱.身边的谢明照先下了车,然后朝她伸出手,她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里,微笑着说:“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

“我当年见到你时,也是十八岁.明照,往后的路,就要我们一同走了.”

4

那是纪梦霜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没有半分缠绵,凄风苦雨间,冷如利刃.

可他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在微微颤抖,便轻轻地捏了捏,又对着她弯眼笑道:“大小姐,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他说话向来算数,这样一陪便是十多年.

早上纪梦霜赖床,手机震得从床边掉下去也不管,一边谢明照替她拾起来,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俯身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是潘先生.”

潘先生全名潘晏,手里握着全东南亚的橡胶生意,还在阿拉伯那边有三口石油井,说是富可敌国也不夸张.纪梦霜同他合作,是软磨硬泡了好久才求来的,由不得她任性.谢明照看着她眼睛也不睁地接过电话,开口还是冷清的声音,似笑非笑地说:“潘先生,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儿吗?”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挂了电话,半晌,忽然抬手将手机扔了出去.谢明照吓了一跳,她已经坐起身来,头发披在肩头,仍是慵懒的模样,可眉眼里带了三分怒火.

“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家教太好,骂人也骂不出什么新鲜词来,只能坐在那里生闷气.谢明照走出去,替她端了杯热牛奶进来,她伸手去接,却被他避开,站在那里对着她笑:“这样好的早晨,就别生气了.”

纪梦霜不理他,他也没再说话,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牛奶,这简直大逆不道.纪梦霜眉头一挑,刚要说话,他却俯下身来,将一口牛奶哺了过来.

他的舌是软的,牛奶是烫的,更让这舌也有了炽热的温度.纪梦霜吞咽不及,牛奶便顺着她的嘴角滴落下来,被他用指腹轻轻抹去.等两人分开时,纪梦霜已经气喘吁吁,手臂无力地攀附在他的肩头上.

“你从哪里学来的?”

“不喜欢吗?”

纪梦霜笑起来,道:“你长大了,就不听话了.”

“那你会不要我吗?”

“不会.”

听了这样简单的承诺,他就开心起来,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又哄着她说:“该起来了,吴妈做的饭凉了,会不高兴的.”

吴妈从小照看着他们长大,是难得的管得住纪梦霜的人.闻言,纪梦霜不情不愿地坐起来,然后抬起脚,说:“帮我穿鞋.”

他毫无怨言地蹲下身,拿着那只黑色天鹅绒做的睡鞋,替她轻轻地套进脚上.他微微低着头,没有梳过的发丝柔软地垂下来,纪梦霜看着他,只觉得赏心悦目,他却忽然握住她另一只脚,在她雪白的脚背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一吻轻如春风,一点点吹开湖面,露出点点涟漪,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举动,可纪梦霜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脚上开始蔓延,一路攀升至全身,她忽然有些不自在,自己将剩下的那只鞋穿上,然后从他身边走过,下了楼.

楼下的吴妈看到她,唠叨说:“整天赖床,明照比你小,还起得比你早,好意思吗?”

“哎呀,吴妈,你不要念叨了.”

纪梦霜抱怨着坐下,叼了块面包在嘴里,忽然问道:“我真的比他大很多吗?”

5

这天纪梦霜上班时,有些不务正业,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秘书和她关系好,揶揄说:“这是春心动了?”

“瞎扯.”说着,她又忍不住问,“你看我老吗?”

她如今二十多岁,正是女人最美丽的年华,耳边戴着两颗坠子,旁人戴了总显得艳俗,可她美得大气,灯光一扫,便显得风华绝代.

秘书不晓得她又发什么疯,翻个白眼说:“大小姐,您要是老,让我们还有活路吗?”

纪梦霜被她夸得一时信心满满,可看着街头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满满的青春活力怎样都学不来.她心情本就不好,一低头看到潘晏又发来短信.

潘晏年纪轻,继承了家中的大笔财富,成了王老五,可他不知道哪里搭错了筋,竟然开始追求纪梦霜.纪梦霜从小脾气就硬,被人告白了没什么少女情怀,直接把情书丢进垃圾桶.后来有人不信邪,强行壁咚她,反被她一脚踢在下身.

从此她恶名远扬,身边除了一个谢明照,再没有人敢追过来.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潘晏,倒真是稀奇.纪梦霜懒得搭理他,拿出以前的老一套,拒人于千里之外,当一朵高岭之花,可他比她还有钱,最可气的是,他手里的生意,她非常想要拿下来.

前因后果一番思考,纪梦霜忍了又忍,才压下火气,给他回了一条:“做什么?”

他像个没什么本事的纨绔子弟,手机不离身,立刻回复道:“晚上一起吃饭?”

纪梦霜懒得理他,将手机丢到一边,自觉已经仁至义尽了.可下班后出来发现他竟然已经把车开到了楼下,招摇的布加迪威龙摇下半扇车窗,他的脸从后面露出来,他微笑着说:“纪小姐,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你.”

“潘先生,”纪梦霜没好气地说,“这是我的公司,遇到我太正常了.”

潘晏脸皮够厚,闻言也不生气,还下车替她打开车门.到了一家私房菜馆后,纪梦霜无奈,找机会给谢明照打了个电话,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回包厢.

潘晏会吃又会玩儿,找的这家私房菜馆仿老式的江南建筑,小桥流水,灯笼一盏一盏地挂在檐下,只照亮一片地方,隔得远些,便又混沌起来.他已经点好了菜,亲自给她盛了一碗鱼片粥,微笑着说:“纪小姐贵人事忙,真是难得能抽出时间赏脸.”

“潘先生说笑了,您的邀请我哪一次不是排在最前头?”

这样的客套话,他却似乎当了真,有些委屈地道:“前两天我早上给你打电话,还没说完就被你挂了.”

提起来纪梦霜就来气,这个人在电话里直接拿生意威胁她,说什么不来的话就要和香港那边的公司接触了.纪梦霜从来吃软不吃硬,当即就把电话挂了,他这才发现这一招不行,便又开始软磨硬泡.

纪梦霜喝了口粥,这才淡淡道:“我起床气大,委屈您了.”

两人眉来眼去地打官腔,一顿饭吃得漫不经心,纪梦霜挑食胃又不大好,只觉得隐隐作痛,吃完坐上车时,潘晏忽然凑过来,伸手替她系上安全带,系好又不离开,在离她那样近的地方笑着说:“我不大明白,你怎么就这样看不上我呢?”

按理说来,他长得非常英俊,眼睛含情,又爱挑着嘴角似笑非笑,看起来英俊中自有股倦怠慵懒的味道,况且他还有钱,这样的男人总是讨女人喜欢的,大概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滑铁卢,他说的是玩笑话,可看着纪梦霜的眼睛又那样认真.

纪梦霜同他对视,不过片刻便垂下了眼睛,回答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个姓谢的小家伙?”他笑起来,“他那么年轻,就能把你一颗心骗走了?”

纪梦霜讨厌他话中的鄙夷,蹙起眉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别生气呀.”他替她理了理鬓边的发,慢条斯理地说,“看在你这么傻的分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6

纪梦霜回来时,看到谢明照正站在门口.

屋外风是冷的,他只穿了件白色的毛衣,上面带一点儿柔软的兔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软而干净.纪梦霜刚停下车,他就已经快步走来,替她拉开车门,温柔地说:“怎么现在才回来?”

“不是说了和潘晏出去吃饭了.”

她把包丢给他,自顾自地进了门,房里吴妈在看电视,听到她回来了,就开始絮叨:“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明照还担心了你半天,差点儿要去找你……”

“吴妈,”纪梦霜打断吴妈,疲惫地道,“我累了.”

吴妈看她一脸倦色,到底心疼她,去给她放了水让她泡个澡.她把衣服丢了一地,赤着脚跨进浴缸,水汽蒸腾,将整个房间都淹没在苍白的雾气里.门被轻轻推开,谢明照走了进来,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肩头,低声说:“出什么事儿了吗,怎么心情这样差?”

他总有这样敏锐的直觉,只要她稍有不快,他就能敏感地察觉到.纪梦霜半侧着头看他,水雾迷蒙间,他的发被打湿了,贴在面颊上,他是那样温柔而脆弱的存在,哪怕已经成年,看起来仍有少年的青涩,被她注视时,他的脸渐渐红了起来,说不清是因为浴室温度太高,还是因为羞涩.

纪梦霜抬手轻轻拂过他的面孔,他笑起来,吻住她的掌心,含糊道:“喝酒了吗?”

纪梦霜“嗯”了一声,他的吻从掌心一路灼烧至心口,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是这样的.

她从水中坐起,抱住了他,身上的水打湿了他的衬衫,他怕她摔倒,连忙护住,却听到她在他耳边低声说:“今天我差点儿没能回来……”

他顿了一下,旋即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什么?”

“有人给我下了药,我被潘晏带上车时就觉得不对劲儿,要不是今天有交警查酒驾,车子被拦下了,我现在大概已经被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她像是想起了刚敢于的种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旋即将他抱得更紧,又道:“你说,人怎么能这样坏呢?”

他吻住她的额头,从眉心一路亲吻至鼻尖再到双唇,直到她不再发抖,才安抚地说:“别怕……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儿了……”

“真的吗?”

她望着他的眼睛,像是绝望,又像是笃定,下一刻,她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将他狠狠地带入水中,浴缸里的水荡开涟漪,如同青碧色的玉石一般,淹没了整个世界,她在水下吻住他的嘴角,在他回应前狠狠地咬下.

口中荡开了气,他吃痛,却没有从她的伤害中挣脱,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世界在倾塌,沉入苍凉的大海,他们是彼此的依靠与退路,就这样相拥,仿佛要温暖彼此.

许久,两人从水下探出头来,一同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水从浴缸漫到地上,他打横抱起她,一路滴着水走到床边,又一次纠缠在了一起.纪梦霜亲吻他,像是世界末日将要到来一样,两条舌纠缠在一起,在嘴中弥漫开清苦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纪梦霜将谢明照推开,他倒在床上,她跨坐在他的身上,捏着他的下巴微笑着道:“我对你不好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母亲勾引了我父亲,可我父亲根本没打算养你,是我收留了你,锦衣玉食地养大,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她便笑起来,像是毫不在意,又仿佛气得磨牙吮血,朝他怒吼:“你出卖我!你把我卖给了潘晏!你给他出谋划策,用药我,然后把我带走?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

话音落下,室内安静得如同有什么东西已然死去,纪梦霜这才听到,自己的喘息声这样的大,许久,久到她以为自己也已经死去,才听到谢明照淡淡地道:“是啊,我出卖了你.”

“为什么?”

“为什么……”他笑起来,像是觉得这个问题非常可笑,“你问我把你当作什么,那你呢?我叫你大小姐,又叫你纪姐姐,可我明白,我只是你的一条狗.”

他这话残忍又决绝,一瞬间便将所有深情款款的假象剖开来,分明是她居高临下占尽先机,可他眉眼冷淡下来,一瞬间,便把过去那个温柔的少年从世上彻底抹去.

原来他一直是这样的,是她看不清楚,自讨苦吃.

她也笑起来,筋疲力尽地倒在他身边,两人并肩躺着,仿佛仍是情投意合的模样.

“我就知道不该相信潘晏的,他那个人,不是心甘情愿的猎物就不肯下手.”

“是呀,所以他把你出卖我的事儿都说了出来,说是想要少一个竞争对手.”

“你刚刚喂给我的药……”

“就是你给他的,他又原封不动地给了我,现在物归原主了.”

理智开始一片片剥落,谢明照缓缓合上眼,最后又笑了起来,说:“竞争对手……他竟然把我当成竞争对手?真是……”

真是太可笑了.

7

“按你说的,我把他关起来了,就在小苍山上的别墅里,整个山头都被我买下来了,除了我和你,谁都上不去.”

身后伸过来一双手,绕过纪梦霜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中.纪梦霜听着潘晏说的话,眼睛却望着窗外.枫林如火海,燃烧着整片天空,她站在这里,分明自由自在,却又寸步难行.

那一夜,她把口中含着的药哺到了谢明照的口中,待他药效发作后,便悄无声息地将他送入了潘晏的山顶别墅里.说是静养,其实三人都心知肚明,这分明是囚禁.

一颗雨珠重重地打在窗上,缓缓滑落出惨淡的尾,纪梦霜偏了偏头,避开潘晏的唇,只是说:“这别墅原本是为谁准备的?”

“为你.”身后的男人笑起来,“由他亲自装修的,每一寸都是他替你选择的,如今用作他自己的住处,一定也很满意吧.”

闻言,纪梦霜也笑了起来,像是这话真的令人捧腹,她笑得太用力,眼圈都红了起来,语调仍是平淡:“不,他不会喜欢的.”

“他选的,一定都是我喜欢的东西.而我喜欢的,他都不会喜欢.”

她爱花哨,喜欢富丽雍容,而他喜简朴,越是精致简约越好,原来两人从这里便走上了岔路,渐行渐远.她以为不必说,他就能明白自己的心,可原来他心里一直觉得她只是把他当作玩物.

纪梦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开潘晏的手臂自顾自地走开.潘晏跟在她身后,似笑非笑地说:“怎么,还对他念念不忘?他除了长得好,又有哪里值得你这样对待?”

“我二十一岁那年,他送了我一件礼物.”她忽然说起来,却是这样不相干的话,“一个翡翠盒子,不知道他哪来的钱买这样贵重的礼物,那时我脾气不好,看了一眼就要他出去跪着.他老实,果然跪了一夜,第二天发起了高烧.还是吴妈同我说,那是他拿自己的压岁钱,求着吴妈去开了个户头炒股赚的,一分钱都没花在自己身上,就为我买了一份生日礼物.”

“我听了果然自责,又惊喜于他竟是个金融天才,便特意抽出一大笔钱专门给他炒股用,等他成年,更是在公司为他寻了个职位,他会做人、手气又好,现在已经是金融部的部长,我本想过完年把他调到董事长办公室,要他帮着我……”说到这里,她短促地笑了一声,听起来更像是一声叹息,“如今想想,他对我的好,三分真,七分,都是畏惧与算计,畏惧我会赶走他,算计的,则是我的心软.”

一桩桩、一件件,往日只觉得是少年人的心意,熨帖入心底,便有了三分缠绵,可如今看来,那只是冰冷精密的算计,令人齿寒心冷,把旧日的情谊摔得干净.

潘晏听着,忽然问:“那盒子呢?”

纪梦霜顿了顿,冰冷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像是戴了张面具一样,许久,她从放在一边的包里拿出那翡翠盒子,日子久了,显出温润的碧绿,像是刚从深潭中起出的寒冰,剔透到了极点,竟是如此模样.

她在里面只放了枚戒指,拿草编的,已经泛黄,却能看出是被精心保存的.潘晏挑挑眉,正要说话,就看到她凝视片刻,抬起手来将这匣子砸得粉碎.翡翠四散,一粒粒碎屑如寒冰一般,跌落在她的脚边,只明亮了一瞬就又暗淡了下去.

她看也不看,抬脚迈过去,又侧过头来微微一笑,冷冰冰地说:“麻烦你收拾一下.”

“这事儿放下了?”

“放不下.”她说,“他伤了我的尊严,我只是恨上了他.”

纪梦霜骄傲,从来不肯落于人后,曾经她学钢琴,只比别人慢了一步拿到证书,便彻夜不眠地练习,等纪先生发现时,琴键上血迹斑斑,竟是她指尖已被磨破.可她只字不吐,只是说:“别人有的,我凭什么没有?”

这样的骄傲,这样的执拗,纪先生一面欣喜,一面又担心,曾对着谢明照的母亲提过一次,却也只说:“我怕她将来,用情太深.”

她将所有的情都用在了谢明照的身上,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可他回报给她的,只有背叛.

潘晏跟她说过:“我本来对你没有多大兴趣,是你这个好弟弟搜集了你的资料送到我面前,又百般地夸奖你,后来更是牵桥搭线,引着我见了你一面,结果一见钟情.谢明照这个人太可怕,洞察人心的本事儿连我都自愧不如.”

“你见过我?什么时候?”纪梦霜疑惑道.

闻言,潘晏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说:“你生日那天,博物馆门口,有个人同你擦肩而过,你大概没有注意,那便是我.”

纪梦霜这才回忆起那一天,谢明照为她包下整座博物馆,因为晓得当初纪先生总爱带她来这里.她明明高兴,又装作淡定,翘起的嘴角却是怎么都拉不下去的.最后实在忍不住,她抱住他亲了一口,问他:“对我这么好,想要我怎么奖励你?”

他一笑,说了一句:“我不要奖励,我只要你.”

再多的深情,掺了算计,便倒人胃口.纪梦霜将指间夹着的烟在酒杯中摁灭,一缕烟轻轻向上,似是要升入云霄,却分明只能桎梏于这翻手之间.

8

纪梦霜将谢明照囚禁了半年,待到春花开谢,方才第一次踏入那栋别墅.

别墅是巴洛克风格,以奢靡的金银为饰,窗帘是天鹅绒,绣着大朵的玫瑰,羊毛的地毯上姹紫嫣红,开遍了十六色蔷薇,而他依旧坐在沙发上,膝上放着一本书,穿一件焦糖棕的毛衣,就那样静静地倚在靠背上睡着了.

窗子开了半扇,将沉沉的窗帘吹开一角,他的手顺着膝头滑落,书页翻飞如蝶,发出沙沙的声音.纪梦霜一时竟想不起他的模样,只记得那一张白净的面孔上,一双眼睛光华内敛,如同黑色的琥珀.

她慢慢走过去,将窗户关上,轻微的声响让他睁开了眼睛,看到她,他脸上毫无惊讶之色,只是露出个笑容来,轻声说:“你来了.”

他不再叫她大小姐或者姐姐,似乎将两人的关系定位成陌生人,最熟悉,也最疏远.纪梦霜在他身边坐下,他便抬手替她倒了杯茶,又问她:“有什么事儿吗?”

她将他关在这里半年,不能踏出门口一步,平常人大概会在这日复一日的折磨里疯掉,可他一如往常,仍是这样温柔.纪梦霜终于明白,自己错将一条狼当成了宠物狗,娇养他、爱护他,实际上却是在折辱他.

错误的爱得不到正确的回应,如同无望到极点的暮色,她坐在那里,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许久,才缓缓开口:“你想出去吗?”

闻言,他没出声,先将膝上那本书放到一边,才望向她.他的眼睛和面容,在这一瞬间同过去的记忆重叠在一起.纪梦霜像是看到了那个不安的孩子,那个在深夜里轻轻地抱着她,说着自己会陪在她身边的少年.

时光打马而过,明明知道这些都是虚假的,可她偏偏留恋.

不知道谢明照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他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与冷漠对着她.

“你要杀了我?”

“为什么这样说?”

“纪小姐,”他说,“我太了解你了,你容不得背叛,更容不得被自己亲手养大的狗背叛.如果别人背叛你,你只会一笑了之,因为他们在你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我不一样,我的背叛就像狠狠地给了你一耳光,是你看走了眼的证据,你的骄傲被我撕烂了,你怎么能容得下我?”

说完,他又笑了一下,还有心情替纪梦霜续茶.纪梦霜拿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赞许道:“云山晓雾,这茶真的不错.”

“所以,你和潘晏在一起了吗?”他忽然问.

“没有.”她回答,“我们两个太像了,一样的骄纵不可一世,两把刀在一起,只会折断其中的一把,他是个聪明人,追求了我一段时间便放弃了,只把这栋别墅送给了我,当作礼物.”

“也包括我?”

“是呀,”她笑起来,“也包括你,你也是礼物的一部分.”

而后,两人便相对无言,似是把这一生的话都说尽了.可是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她话多,又嫌弃别人愚笨,便只愿在他面前多话.他总是侧着头静静地听着,适时地笑,适时地给她递上一杯茶.

她以为那是默契无间,其实是他战战兢兢.

错了太多了,从头到尾.她留下了他,漫不经心地养大,却又向他要求爱,他不会给的,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对他的羞辱啊.

纪梦霜掏出一把来,抵住他的眉心,口是冰凉的,带着硝烟的味道,他一动不动,她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慢慢地扣动扳机说:“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一辈子跟在我身边,我就放你出去,否则……”

“你杀了我吧.”他打断她,“纪小姐,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再在你身边了.”

四目相对,谢明照眼底竟然有解脱的神情,纪梦霜大笑起来,手在颤抖,却无论如何都扣不下扳机.许久,她把扔给了他,说:“我给你的最后一个选择,就是你杀了我,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你也记得,我留下过遗嘱,如果我出了意外,纪氏便由你继承.”

大概真的是爱吧,不然也不会昏了头,定下这样的遗嘱,那时只以为是对他的怜悯,可原来竟是爱情.

谢明照抬起头来,眸中仍是冷冷的,眼底却藏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你……”

“这不就是你曾经的计划吗?让潘晏把我带来别墅囚禁,再以我失踪的名义继承纪氏,如今不过是晚了半年,谢明照,来吧.”

谢明照终于捡起了,慢慢地瞄准了她.纪梦霜望着他,十多年的爱恨转瞬即逝,到了最后,剩下的也不过是这艰难的一.

“纪梦霜……”他问,“为什么?”

“谁知道呢.”她笑起来,歪着头看他,像是曾经看着他替自己念诗,“大概是因为,我爱你吧.”

声响起来,在这空旷的别墅里久久回荡,林间的飞鸟惊起,掠过天际,没入了看不见的远方.

9

谢明照被送上飞机时,纪梦霜没有去送他.

她在别墅里,面对着篝火出神.一旁的潘晏喝了口酒,摸了摸地上的弹痕,无奈道:“你说你发的是什么疯,万一他真的对着你开了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她说,“如果他真的开了,我死了,你拿着我特意留下的录像带,轻而易举就能把他送进监狱,到时候他杀人偿命,也算是公平.”

潘晏被她说得梗住,许久,舒了口气,道:“还好我没有继续追求你,被你这样的人爱上,也太可怕了.”

纪梦霜不再理他,笑了起来,对他的话很是赞同.屋内只听得到炉火噼啪作响,半晌,潘晏又问道:“他明明有机会杀了你,却又把口移到了你的脚下,也许,他也有些爱你?”

记忆又回到了那一刻,他的口对准了她,再没有颤抖与迟疑,他笑了,第一次笑得那样无所顾忌.

“其实我一直想叫你姐姐,可是妈妈去世前告诉我,一定要叫你大小姐,因为我没有资格当你的弟弟.可我……可我分明离你那样近……为什么,就要比你卑微?我连爱你都不配……”他说着,最后一次说,“纪姐姐,再见了.”

纪梦霜合上眼,耳畔响起巨大的声,可她仍站在那里,片刻,终于睁开眼睛,却看到谢明照将口指着地板,已经深深地没入地下.

“这一之后,我们一笔勾销.”他说,“我终究下不去手.”

那时的他哭了,眼泪从眼尾落下,然后不见了踪影.他爱她吗?猜不到,也不能去猜.她把他送去外国,送到他最喜欢的匈牙利学画画,她给了他花不完的钱,还有股票和基金,他能够很好地活着,过自己想过的,没有她的生活.

“就当是,回报他没有杀我,却又陪伴了我这么多年吧.”她说.

可她不知道,飞机上,他拿出胸口藏着的那张照片,以指尖轻轻拂过.照片里,她不过十八岁,牵着他的手站在花丛里,阳光那样好,她露出个不耐烦的神情,却又垂下头看着他,眼底满满的,都是关心.

那一年的阳光,那一年的人与爱恨,到底,不过是她蜷缩在炉火边沉沉睡去.

梦里,一切都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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