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筛选
分类筛选:

的情书有关专科开题报告范文 与周三的情书相关论文如何怎么撰写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的情书范文 类别:专科论文 2024-03-21

《周三的情书》

本文是的情书类有关大学毕业论文范文与情书方面专科开题报告范文。

花火3A

美编约图:画一个女生蹲在树下煎药,男生在桌子边捏泥人……

作者有话说:有一次,我在路上遇到一个算命的,他拉着我,要给我看看面相.

我用了三秒钟断定了他绝对是个大师.

他说,姑娘,你眼睛很大,你很单纯.

对,没错,大师一眼看破天机,小女心生佩服.

我这才后知后觉,在这个夏天,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少年,都离开了我的生活.

文/江枝儿 新浪微博:@江枝儿

01

“黄芪一百五十克,党参一百五十克,丹参……”

“孟梦,又给你们家盛夏哥买药呢?”

“是啊.”我苦恼地皱着眉,磕磕巴巴地背着药方,在心里对林归远那个臭小子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出的馊主意,我现在至于在这里丢人吗?

“盛夏哥,孟梦她记忆力一向不行,不如趁这个机会给她锻炼一下,她也替你抓了那么多次药了,不如让她背去吧.”彼时,林归远正坐在无忧广场上低头捏泥人,他漫不经心地对一旁晒太阳的盛夏说,完全无视我的脸色.

盛夏向来为我好,当下就同意下来,我拗不过他俩,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踏进了药店,费了半天的劲才抓好药后,在广场上架起了炉子熬药.

林归远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眼角里都是笑意:“孟梦,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脾气不怎么好,但碍于盛夏还在场,所以只是白了林归远一眼,使劲地扇着手中的扇子,烟袅袅升起,往林归远那边飘去,我听见他咳嗽了两声,得意地哼起了歌.

盛夏对我俩这样已经习惯了,闭着眼说:“孟梦,你明天到这里来,把《山鬼》背给我听.”

盛夏的声音很好听,像我头顶的太阳般,在这寒冷的冬日照得人暖洋洋的.我应下后,就专心熬起药来,中药熬得慢,太阳又格外暖和,我坐在椅子上哈欠连天,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对我和盛夏还有林归远来说,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寒假的下午,我们是在同一个巷弄里长大的,盛夏身体不好,常年不上学,但是,学识一点也不比我和林归远少,甚至到现在还能辅导我的数学.

而林归远在我们巷弄里可是个奇才,他不爱学习,但是,成绩居高不下,平日里就喜欢捏泥人,弄得衬衫和白净的脸上满是泥渍也不罢休,常嘚瑟地捏两个泥人,再施上彩绘,擅作主张地摆在我的书桌上,并警告我:“你要是敢扔了,我就去告诉盛夏哥一个秘密.”

我的脸顿时就红了,这个秘密对我来说是件丢人的事情,高二那年,我写了封情书给盛夏,约他晚上到秦淮河畔,却被同伴阴差阳错地递到了林归远的书包里.我一看出了差错,晚上干脆就没去,谁知便看见盛夏在巷子口和一个女生说说笑笑,我顿时觉得自己失恋了,格外伤心.

我正伤心着,窗户忽地被人砸了一下.我打开一看,就见林归远气势汹汹地站在窗外:“孟梦,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本就委屈,眼圈通红,对他更是不客气:“我故意什么了?”

“我在秦淮河边等了你一晚上,你为什么没去?”

我哑然,半天才嗫嚅了一句:“那封信不是给你的.”

“我知道.”林归远翻了个白眼,他靠近我,伸出手隔着窗台放在了我的头上揉了揉,“但是,我怕你等不到人哭鼻子嘛.”他又哼了一声说,“孟梦,你说我有没有温柔一点了?”

我抽着鼻子点头,让林归远帮我把这次的“年少轻狂”保密,林归远却眨眨眼:“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些摆在我书桌上的泥人就是林归远的条件,我不止一次地想把这些东西打包扔掉,但碍于有把柄在他的手上,只好忍着.

我十七岁那年,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林归远胖揍一顿.

02

自然,我这个愿望从来没实现过,林归远继续做他的潇洒天才少年,而我继续熬药、背书、摆泥塑,一篇《山鬼》就把我折腾得够呛.念念叨叨了一晚后,我底气不足地蹭到无忧广场,就看见他坐在桌前,低头给泥人上彩绘.

我边往那边走,边东张西望,看看盛夏又在哪里晒太阳.

“盛夏哥没来.”林归远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来,我吓了一跳,见他仍然没有抬头,只是说着,“他去医院复查了,今天你背给我听.”

我松了一口气,步子也迈起来,走到林归远的面前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泥人,看着有点眼熟,我呀了一声:“这不是我吗?”

林归远终于抬起头,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大衣,里面是白色毛衣,就这样看去,身后是青山,而眼前的少年比那青山还要明净一分.就在我发怔间,手上的泥人被林归远抢走了,他瞥了我一眼:“谁说是你了,这眉这眼那么好看,哪里像你?”

“像美颜后的我!”我反驳.

林归远低头继续画画:“快背书,背不完,我就告状.”

我瞪着他,开始毫无感情地背诵,刚起了个头,林归远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是一首在等心上人的诗,你背起来倒不是在等心上人,像是在祭祀心上人.”

我被噎了一下,耐下性子往下背:“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君思……”

“君思我兮不得闲.”林归远抬起眼,轻声接道,我被他那双桃花眼一望,又听着这么缠绵悱恻的诗句从他的口中说出,心不由得微微一颤,忙侧过脸,继续背诗.

我从小就记性不好,刚认识他们时,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盛夏干脆就让我喊他哥,而林归远偏不,他天天跑到我家来,对着我念叨他叫什么.

“青山独归远,这个归远.”他像个小大人般,坐在我家沙发上,一字一句地说.

“花了多长时间,你才记住来着?”有次,盛夏提起这件事.

我伸出三根手指:“三个下午,林归远这个名字,终于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了.”

林归远在旁边笑,他这人向来如此,坚持认真,要达到的目的,拼了命也要达到.我就不同,别人退了一步,我能退三步,比如,对于盛夏,自那次看到他和女孩说说笑笑后,我就缩在自认为安全的范围内跟他交流.

林归远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他淡淡地问我:“你不打算再告白了?”

我坚决地摇头,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上次那封情书,你到底什么时候还给我!”

“什么情书?”

“就是我……我给盛夏哥的.”我脸红,“你都看完了吧?”

林归远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完了.”他啧了一声,“文笔太差,晚上你来我家,我教你怎么写.”

03

虽然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林归远我已经放弃了,但是,林归远未雨绸缪,帮我把下个暗恋对象的情书也一并写了.

“我喜欢你.”我翻了翻,见纸上再也没有其他字了,于是,我把纸往桌上一拍,“就这四个字?”

林归远挑眉:“难道还不够?”

“够是够了.”我嘀咕,“可是,就不能含蓄一点吗?”

“比如?”

我来了兴致,走到窗边,指着窗外的月亮,说:“你看,今晚月色很美.”

这是我在书中学到的一招,是男女主角在月下散步时,男主情不自禁说的,婉转含蓄,不说我爱你,而说月色很美,这句话太过美好,让我记忆深刻.我以为林归远接不住我的梗,故而得意扬扬了一下.谁知,他走向前,与我比肩而站,点了点头,侧脸看我:“是很美.”

这下轮到我脸红了,我咳了咳,拿着那张纸撤退.

林归远也不拦着我,我一溜烟地跑出去.我们两家离得不远,我回到家后,把纸往床上一丢,拍了拍胸口,觉得林归远最近太诡异了,竟然会对我这么温柔,一定有什么阴谋.

我这么一想,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再抬眼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我下意识地看向对面林归远的房间,那里还亮着灯.我打开窗户,压低了声音:“林归远!”

那边沉寂了片刻,窗帘微动,窗户被打开了,林归远坐在书桌前看着我,他皱眉:“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你等我一下!”说完,我就急匆匆地出了门,林归远睡眠质量不好,常年失眠,有很多个夜晚都是我和盛夏轮换着陪着的.林归远好面子,不准我们陪,自然,这个由不得他,比如,现在,我就擅作主张地进了他的房间,让他躺下来.

林归远无奈:“孟梦,你知道你今年多大了吗?”

“还有三个月就十八岁了.”我把他的被子盖上,一盏灯也不留,屋内顿时一片黑暗,“想好送我什么生日礼物了吗?”

林归远失笑:“有你这样跟人要礼物的吗,知不知羞?”

“不知.”我托着下巴,在他要说下一句话之前打断他,“快点睡觉,明天不是还要去周老先生家吗?”

林归远闷闷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我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渐渐地也要睡过去.

这天晚上,林归远睡得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倒是睡得格外安心,醒来后已经霸占了林归远的床.

林归远则早早地出了门.他今天去找的周老先生,是一位住在学校里的泥塑手艺人.

周先生在A中挂了个手工课的闲职,常年挂牌招徒弟,可惜却无人问津,直到林归远无意间闯了进去.林归远当即拜师,不过一年,便学到了精髓.

我对此不以为然,严重怀疑林归远是觊觎周先生的女儿,我盘算:“你看你到时候出师了,周先生就把他女儿许配给你了.”

当,林归远毫不留情地敲我的脑袋:“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我被敲得眼泪汪汪地去找盛夏,盛夏对此司空见惯,却还是装模作样地斥责林归远,末了,他又叹气,觉得我们太不和谐,为了让我们感情更加深厚,他让林归远陪我一起熬药.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林归远竟然欣然同意了.

04

那之后,熬药的就变成两个人,冬天越来越冷,熬药的地方也换在了巷子里,但是,林归远得了空还是往无忧广场上跑.广场旁边有座六层的地宫,来往游客众多,可以给他提供灵感.

开学后,盛夏便自动解了我和林归远的职,让我们专心读书去,我却专心偷懒,每天踩着点进教室.

林归远坐在我前面认真地补着作业,我拍了拍他:“快,借我抄抄.”

不一会儿,一本书带着风就被丢了过来,风吹来淡淡的药香,我微怔,在纸上奋笔疾书:“你给盛夏哥熬药了?”

林归远淡淡地嗯了一声:“早起了一会儿.”

我第二天才知道,林归远所说的早起了一会儿是多久.早上五点钟,他屋子里的灯光亮起,不一会儿就有烟雾升起.

因为揽下给盛夏熬药这个活,他更忙了,只要是空闲时间,他都跑去无忧广场捏泥塑,按他的话来说:“反正晚上也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

我对此表示无语,盛夏去南京的医院体检了,我管不住林归远,只能尽可能地劝他早点回家,然而收效甚微,他只会慢条斯理地说:“孟梦,你先回家吧.不是很远,我就不送你了.”

我将脸埋在围巾里,委屈地说道:“林归远,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林归远拿着画笔的手微微一顿,他抬眼,我一看他忘记了,顿时来了火,转身就要走,那边却是喂了一声:“怎么可能忘记,老规矩,自己去找.”

这是每年过生日,林归远都要给我玩的把戏——把礼物藏起来,让我自己去找.我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次他会藏在什么地方,我顺着电梯一层层地下地宫.地宫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我越下越深,正闷头下到最后一层,忽然听到有人在喊我.

我抬起头,遥遥地看见林归远站在顶端气喘吁吁地看着我.我纳闷,但距离遥远,不好说话,我便招招手让他下来.

林归远下来得飞快,我在原地等他,见他匆匆忙忙,问:“怎么?你反悔了?”

林归远白了我一眼,径直往前走去:“我藏得太好了,怕你今晚都找不到.”

我不服气:“这不可能!”

“去年找了多久?”

说来也奇怪,我虽然记性不好,但是关于林归远的事情,我总是记得清楚.去年林归远把礼物塞到了我的床下,害得我翻箱倒柜了许久都没找到,最后干脆装作累得睡着了.

他果然心软,不到五分钟就将礼物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表示拒绝想去年的事情,又亦步亦趋地跟在林归远的身后.地宫复杂,没一会儿,我就晕头转向起来,好在林归远站住了脚步:“就在这附近了.”

我在一个盒子里找到了礼物,那是一座泥塑的城堡,城堡的屋顶上坐着三个人,我、林归远、盛夏.

我鼻子一酸,将礼物抱在了怀里,林归远靠在一旁的墙上,脸上罕见地露出笑意:“喜欢吗?”

“喜欢.”

“那——”林归远的语气微顿,“你打算怎么回礼?”

我眨眨眼,见他眼中藏着一抹促狭的笑意,便十分傲娇地哼了一声:“我就不回,你亲我啊!”

这句话几乎是毫无征兆地脱口而出,让我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而林归远则是直接怔在了原地.我看他这样,又不愿意露怯,就这么回望着他,渐渐地,他的目光往下滑去,落在了我的嘴巴上.

他眉梢一挑,清清浅浅地扯开一抹笑:“你确定?”

我微怔,随即,我的脸便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

彼时,我们在离地面二十六米的地宫里,离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更是十万八千里,我却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似星星似月亮,温柔却遥远,让人生寒.

05

盛夏的病是在春暖花开时严重起来的,病来如山倒,才不过两天,他就瘦了三四斤.我和林归远一放学就往医院跑,他总是半躺在床上小口小口地喝着汤,我看着心酸,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盛夏听到我们的脚步声,抬起眼,微微一笑:“孟梦,归远,你们来了.”

林归远比我要淡然,他走过去,把水果摆在床头,又从里面掏出一个苹果递给我:“别愣着了,快过来削苹果.”

我接过苹果,认真地削了起来,林归远断断续续地说着学校发生的事情,顺带提了我最近一次月考的成绩.我羞愧地要钻到地下去,又忍不住抬起头瞪林归远.

盛夏在一旁笑,我来了脾气,将苹果往前一递:“我这次考试很认真了!”

“是啊.”林归远拿起刀切了一块苹果递到我的嘴边,“至少没有睡着.”

我生气,但是,抵抗不了苹果的诱惑,张口吃掉,在心里埋怨自己的不争气,决定不会再给林归远好脸色.这让跟我一起回家的林归远纳闷了.走着走着,他停住脚步,审视地看着我,我不理他,闷着头往前走.

“喂!”林归远跑上前,扯住了我的手,说,“你不会生气了吧?”

我找到了话题,叉腰:“谁让你不给我留面子的?”

“面子?在盛夏哥面前你有吗?”林归远抱着手臂,他俯下身,伸出手在我的脸上捏了捏,“与其在这里要面子,不如好好学习.”

我没说话,再往前走就到家了,我却在这个时候不想回家,于是,走到一旁树下的围棋盘旁坐了下来,说:“林归远,陪我下棋.”

林归远虽然知道我并不会下棋,但是,他还是应我的要求坐了下来.他倒是会点皮毛,三两下就赢了我,他笑盈盈地说:“还来吗?”

“来啊.”我撸起袖子.

那天晚上,我和林归远不知疲倦地一局局摆着棋盘,在棋盘上厮杀.偶尔林归远会让我两招,让我赢了,我就开心地笑,咕噜咕噜地喝着在路口买的矿泉水.抬起眼时,我才发现月亮正悬在深蓝的空中,明晃晃地映在我们旁边流淌的河流.

后来,下棋下得累了,我就趴在棋盘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地,我听见林归远说:“孟梦,马上高考了,我打算报关于泥塑的专业,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还回来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低的.

林归远似乎是被我问倒了.直到彻底睡过去,我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第二天我醒得特别早,我想着要好好学习,准备去教室自习.于是,我像往常一样,洗脸刷牙穿鞋,鞋穿到一半,我听到对面的门吱呀一声响了,我偷偷将自家的门打开一条缝,看见林归远抱着一本书走了出来,他神色惫懒,站在门口也不动,只愣愣地看着天上.

我放慢动作,有心吓他一跳,于是悄悄地打开门,跳了出去:“干吗呢!”

林归远顿时像是做什么坏事被抓到一般,条件反射地打开书装认真,见是我,他才尴尬地

抬起眼,说:“早.”

我还没见过林归远这副模样,觉得好玩,故意靠近他,刚走近,我就想起昨晚听到的话,问他是不是说了这些话.他嗯了一声,我发呆:“那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林归远失笑,又绷住脸:“我们怎么可能一直在一起?”

我有了小情绪,闷头往前走去,组织语言劝林归远.等走到街头的时候,我已经列举了种种泥塑行业前景堪忧的事例,最后,我顿住脚步,总结:“这行这么苦,也得不到别人的理解,你为什么非要坚持?”

林归远沉默了一会儿,才笑了,说:“总得有人接手这种传统文艺,我去接,也不是不行吧?”

我被他说得无法反驳,他还在原地发怔,我无意地回头看了看,又是一怔,我这才发现,他在门口一直看着的方向,是我的房间.

他在等我?

06

我一连几天都被那天早上的事情和林归远会离开的事弄得心烦意乱,他倒像是没发现我的异样,每天早上照例在门口等我.不管几点出门,我都能看见他正好出现在门口.

我这样天天乱想,好好学习自然实施不起来,甚至好几次被老师点名站起来回答问题,林归远在我前面小声地提醒着我,我记不住,最后他被老师发现,我们两个一块被叫出去罚站.

我苦着一张脸,说:“都怪我.”

林归远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他手上还捧着笔记,但是,眼睛却是看着我的,我有点紧张地错开他的目光,靠着墙低头,嗫嚅道:“我……”

“放学去看盛夏哥吗?”林归远打断我.

我自然不会反对,自从进入倒计时一百天后,盛夏就下了命令,让我们不要耽误学习,少来看他.我们不敢不从,但心里又着实挂念,每周总要去一次,而每去一次,我的心就要沉下去半分.

盛夏的病比我想象中要严重,我们三次去,他有两次都是昏迷的,甚至一度进了重症监护室,我和林归远穿着隔离衣站在他的床前,一言不发,最后再沉默地离开.

偶尔,我会轻声在他的床头背《山鬼》,一遍一遍,林归远在我的身边轻轻地和着.

我们就这么从春天看到夏天,阳光掠过浓密的树洒在重症监护室高高的窗户上,直到盛夏消失在那张床上,把年龄定格在了十九岁.

我们似乎早就知道有那么一天,在等待这一天里积累着我们的悲伤,以至于当我看到黑白相片里盛夏灿烂的笑脸时,我竟然没有哭.

我和林归远将他捏的我们仨放在石板上,才从南山上下来,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走到了无忧广场.

林归远的小书桌还安静地立在墙根,一旁摆着把摇椅,我鼻子一酸,手却被他攥在了手心.

“孟梦……”林归远低低的声音传来.

我任由他拉着我的手,走向摇椅,我们两个坐在桌子边,长久地看着广场上飞起的白鸽和地宫前来来往往的人.我看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突然开了口:“归远,我们就这样往前走吗?不等等他了吗?”

林归远抬起头,在他的眼中,白鸽飞上天空,他说:“孟梦,人生不只是得到,还有失去,你应该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他又低下头,喃喃,“我也早就应该知道的……”

我侧过脸,林归远深吸了一口气,他将书包放下,从里面掏出我写给盛夏的信,放在桌上,轻轻地推给我.在我怔忡间,他说:“孟梦,我没有告诉过你,其实这封信根本没有送错,我记得那天是盛夏最后一天在学校,他回教室拿东西,我就在楼梯口等他.结果,我等到了这封信,可是,看[还是没具体说这个信既然没送错,那又是怎么到林归远手里的啊?]到信之后,我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私藏起来.”

“因为我知道,盛夏哥喜欢你,但是,因为他的身体,他不会告诉你.可是,如果你主动,以他的性格,他不会后退的.”

“所以,我把那封情书收了起来.”林归远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我艰难地抬起头,压抑不住愤怒,质问他:“为什么?”

林归远的目光对上我的目光,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嘴唇动了动,但是,他始终没有说话,我只看见他那装着日月山海的眼睛里,也装着我.

我整整一个暑假没有出门,有时候,我会打开一条门缝看到林归远在他家门口站着,似乎是在等我一起去无忧广场.可是,我总觉得那封情书的事情如鲠在喉,一时不想和他见面.

有一天,从门缝里轻飘飘地飞进来一张字条,上面是林归远的笔迹.

话语简简单单.

“沅有芷兮澧有兰.”

我拿着字条跑出去,看到林家的汽车载着厚重的行李和林归远往机场奔去,奔向他想要承担的未来.

我这才后知后觉,在这个夏天,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少年,都离开了我的生活.

07

一向记性不好的我,在很久之后,才记起林归远留给我的诗的后一句是“思公子兮未敢言”.我在大学的自习教室里翻到这句诗时,像是做梦一般,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好像那里飘着无忧广场的白鸽.

一些关于林归远的细枝末节的事情在我的脑海中渐渐复苏.

我用整个下午在想他,以至于忘了下午有防火演练,为了演练得逼真,负责人特意在教学楼下面烧了小火.警报声拉起来时,浓烟卷着风往上飘来,同学们个个都配合演出,尖叫着往外面跑去.

在大片的浓烟中,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想起高中有一年学校发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火灾,当时我正趴在桌上睡得正熟,模糊间被人一把抱起.我从睡梦中挣扎起来,只看见身后是大片的火,还有林归远干净凝重的侧脸.

他匆忙地低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太过柔情,让我心悸了许久.那时我自以为是地喜欢着盛夏,觉得这种心悸是对盛夏的背叛,所以一度刻意远离他.

可是,我现在才知道,那是属于我的心悸,也属于林归远.

就像现在,在我以为生命的危机关头,我的脑海里只有林归远,我终于明白,年少时我喜欢盛夏,除了依恋外,还有些许的怜悯,我想照顾他一辈子.

可是,林归远藏了我的情书,我怨恨的是他拿走了盛夏生命最后一点温暖,而不是他剥夺了我的初恋.

“孟梦,你还不赶紧走!下面班长在点名了,校长还要致辞,快!”

我被同学一把拉回现实,但我没有去参加大会,而是疯了一般跑到楼下的电话亭里,投币.硬币被投进去,发出哐当一声.我熟练地拨号码,冰冷的嘟声后,里面传来声音,清冽温厚:“喂?”

“林归远,是我.”我气喘吁吁地靠着玻璃窗,在他说话之前继续说,“我记性不好,但你那里的电话号码我记得清楚,我觉得我总会打电话给你,但是一直都没有打过.可是,你……你为什么不打给我?”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甚至最后埋怨上了林归远.

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我听见他说:“今年回家过年吗?”

新年一起守岁,以前是我们三个特定的活动,我们从看春晚的房间里溜出来,坐在广场的雪地上,我和林归远忙上忙下地堆雪人,堆完雪人后,我们就靠着雪人吃冰棍.盛夏则在一旁放着小烟花,绚烂地映出我们的脸.

时隔两年,我和林归远再次坐在了雪地里,林归远来的时候带了瓶清酒,他穿着灰色大衣,衬得身姿挺拔,俨然是大男人的模样了.我看得不习惯,又喝了点酒,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他.

林归远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咳了咳:“看什么呢?”

我侧过脸,闭上眼睛:“看你,也看你眼中的我.”

我感觉到林归远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的睫毛颤了颤,但是没有睁开眼.

半天,林归远才开了口:“酒不错吧?”

我嗯了一声,林归远笑了笑,说:“我自己酿的,知道你一直想在这一天喝酒.以前小,不能喝,现在大了,却没有机会在一起喝,所以,我特意做了些.孟梦,你看我,对你的事情总会那么上心,你却整天晕晕乎乎地不知道.

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比情窦初开还要久,那时候你写给盛夏哥的情书没有署他的名字,我就一直留着,就当是写给我的.那一句句喜欢,就当是你说给我听的.孟梦,我这么喜欢你.

可那会儿,你总是疑神疑鬼地说我那么温柔肯定有什么阴谋.我哪里有什么阴谋啊,如果非要说阴谋的话,想把你娶回家算不算?

情书那件事一直都像根刺一样卡在我的心里,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光明磊落,在整个青春里,做过最卑鄙的一件事,就是没把你的情书给他.后来他走了,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有多大,我知道你喜欢他.我鼓足勇气把我私藏他的情书跟你说了,我想过了一切后果,我愿意承担,所以,当我们分开后,我一次也没联系过你.

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曾经喜欢你,现在依然喜欢你.”

说完了这么多话,林归远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从唇畔扯出一抹笑,说:“好啦,别装睡了,我说完了.喝完这杯酒,我们把这岁守到头吧.”

我睁开眼,站了起来,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清冷地飘在我和林归远之间,将他呼出的热气凝在空气中.

隔了一整个青春,林归远说完了他心里的话,也许并没有期待我的回应,他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见我站起来,才稍稍露出点惊讶:“不一起守岁?”

我拍了拍身上的雪,我看着他眼中的我,忽地眼眶一红,哽咽道:“守.但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我后退了两步:“你还记得你刚学捏泥人时,我们在周老师家的墙上看到的那句话吗?”

林归远点头:“捏两个泥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将我们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好奇怪,少年时觉得这么酸的句子,现在,在皓月当空的雪地里,白雪明晃晃地映着林归远的脸,从他的口中再读出来,我却觉得这话要将这晚的月色雪色揉进去,深情得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那,林归远,你打算什么时候捏这两个泥人呢?”

隔着冷冽的空气,我看见林归远怔了怔,随即,他笑了,轻声开口:“随时.”

编辑/沐沐

的情书论文参考资料:

上文点评,上述文章是关于的情书方面的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以及情书相关的情书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职称论文写作参考文献资料。

和你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