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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有泪毕业论文提纲范文 跟朱砂有泪有关专科开题报告范文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朱砂有泪范文 类别:职称论文 2024-02-20

《朱砂有泪》

本文是朱砂有泪开题报告范文与朱砂类专科开题报告范文。

文_宁小猫 绘_槿木

满室烛火映出深深浅浅的光影,映出她身着火红嫁衣温雅如玉的模样.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他忽然觉得,穷尽千秋百世的家业,恐也换不来这一刻她明艳的眸光.

他时常会忆起与她的初见,在那个春寒未消的早春二月.初过年关的集市已恢复了往日的无限生机,人群熙熙攘攘,吆喝声、议价声不绝入耳.

彼时的她一袭布衣,三千青丝未绾,两弯黛眉未描,一双妙目凝神,于梧桐树下亭亭而立,宛如偶然驻足留恋世间的窈窕灵凤.

在他愣神的间隙,她身旁已然围了许多人,他转眼一瞧,只见她身前的布摊上整齐地码着一叠酒坛.

原是个沽酒女,他心道.

正欲举步向前时,他眼角余光忽地瞄到了摊上的价位,让他不由得把刚抬起的脚放回了原位.

清酒一坛三十文,酒酿一坛九十文,酒酿和清酒各一坛共九十文.

他眉头微微一拧,又看了一遍价位,心下思忖,如是标价,酒酿怎会有人买?正思索着,冷不防对上她带着笑意的眸子,他心跳陡然漏跳了一拍,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明白了——她想卖的,根本不是酒酿,而是用酒酿作比照,让人觉着两者都买方有便宜可占.

是他愚钝了,出生于富贵商贾之家的他,自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便宜,但那些百姓……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工夫,围观的众人都相继买下酒酿和清酒各一坛,心满意足地离去了,只剩他一人立在摊旁.她把目光悠悠地投向他,似笑非笑道:“琮公子大驾光临,是为买酒,还是为观价?”

被她一语道破身份,又被她不着痕迹地暗讽了一句,他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买酒.”随后俯下身,把手里一锭黄金放到她的钱匣子里,抬首对上她惊异的目光,戏谑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他拉长语调,补充道:“全部哦.”

连同这种独特的标价方式也卖给我,如何?

她目光微动,别过脸道:“公子自取便是.”

“稍后会派人来取,先告辞了.”风吹动梧桐光秃的枝丫,发出轻微的声响,喧嚣的集市似乎在离他远去.他记得那日最后,她的笑很美,美到让他终生难忘.

梅雨连绵的五月,不顾尚且泥泞的路面是否会沾染了他蚕丝金边的长靴,他执意走了十几里山路,敲开了她的家门.

三月前那次初见后,他常常在闲暇之时不自主地来到集市上,在那棵梧桐树下驻足,倘若遇上她来摆摊,他便会在摊旁一直停留到日暮.有时他会向她询问一些经商时的应对事宜,她巧言善语,总能给他一些出乎意料的答案,令他不由得拊掌赞叹.但多数时候,他寻不到话说,便只静静地立在一旁,仿佛瞧着她温婉的眉眼便能让他无比心安一般.

她的过人聪慧,她的优雅气韵,她那刻入他心里无比动人的笑颜……夜夜的辗转难眠,几番踌躇后,他终于踏入了她居住的村落.

她名唤清,住在集市十多里外,母亲早亡,父亲是当地颇有名望的教书先生.因早先家贫如洗,她常酿些清酒与酒酿出来换钱贴补家用,未曾想竟卖得红火,家境也得以改善,乡邻皆交口称道:“有女如清,实幸也.”

他琢磨了一路,见到她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然而当他真正见到日思夜想的人时,他却忽然惊觉,他的心几欲从胸腔内挣脱而出,将他先前设想了一路的完美开场焚了个一干二净.良久,他张嘴,却只堪堪挤出一句,“姑娘近日可好?”

未等他琢磨出下一句,她便杏目微敛,黛眉轻蹙,正视着他,道:“我尚有酒酿未沥干.”

言下之意便是,莫再拐弯抹角说些闲话,有事直言便是.

他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既如此,我便直说了,今日前来……”他顿了顿,抿了抿唇,负在身后的手狠狠握了握,这才继续道,“是来向姑娘求亲的.”

寂静,渗入骨髓的寂静,此刻天地间仿佛失去了声响,连山间聒噪的风似乎都适时隐没了踪迹.此时他才恍然,山间竟是如此的凄清冷然,若无人开口,便只余自己的气息与心跳在无尽的幽冷中沉淀.惊慌之余,他不由生出些许怜惜,清儿她,日复一日的,竟是这般的生活吗?

忽然,她清婉的声音响起,“思及这三个月,我并未得罪你.”

他又只得苦笑,“姑娘说笑了,不管姑娘应承与否,今日我既登门,不留些礼未免有失礼数.此物,还请姑娘笑纳.”他自袖中取出一枚妆奁盒,双手呈至她面前.

她伸手接了妆奁盒,捧在手里瞧了片刻.

见她收下,他刚暗暗吁了一口气,却听她道:“公子稍等.”便转身进了里屋,须臾,捧出一只稍大的坛子来,递与他,“琮公子远道而来,也不好教公子空手而归,这坛酒酿,便作谢礼吧.”

他捧着酒酿坛子,第三次苦笑道:“姑娘就这么急着同我货物两清吗?”

她抬眸望向他,忽地笑了,那笑音如五月空竹,笑靥如三月桃花.

她道:“酒酿糙口,农家粗品罢了,自比不得公子府上的朱砂明艳,也不欲相比,又谈何货物两清呢?”

他垂了眼眸,她自贬为粗鄙之人,与他不匹,亦不欲与他相匹,这话再清楚不过了.他暗自叹息,原来,嫁入富贵之家,于她竟是一种负担与惩罚吗?

一种强烈的无力感骤然袭上他的心头,令他几乎捧不稳手里沉甸甸的酒坛,他咬咬牙,抱稳了酒坛,强撑起笑颜,冲她道了句“告辞”.

也罢,人各有志,切莫强求.

他强撑着的嘴角在转身的那刻耷拉了下来,黯淡的瞳孔倒映出灰蒙的山色,他抱着酒坛,提起满是泥土的脚,向茫茫的山道上走去.

她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垂眸凝视着手中打开的妆奁盒,点眉的朱砂殷红绝艳,她沾了些在指间摩挲,细腻的触感在指腹间蔓延.她目光柔和,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朱砂吗……”

当他抱着沉重的酒坛,走过七拐八弯的泥泞山路来到山下时,他鞋上的泥又厚了一层.但他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因为那道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正盈盈立在他的前方,一如初见时温婉清雅.

“清……姑娘,你怎会在此?”

“抄近道啊,也就你才走那又长又泥淖的弯路.”

她的眼里是他不曾见过的柔软,她的声音是他不曾听闻的愉悦,她的话语是他不曾感受过的温存.他一时呆愣住,不知所措.

似乎明白他心有疑惑,她莞尔一笑,伸出手指向某处,解释道:“多亏了它.你若半途扔了它,我便不会在此.”

他顺着她所指,看向自己手里的酒坛,沉重的酒坛被自己紧紧抱在怀中,十几里泥泞且湿滑的山路,都没能让他放开半分.

在求亲受挫后,对她的回礼是愤愤地扔下山崖,还是默默地珍藏,这是她对他心性的考验.

他恍然,原来那些自贬之语不过戏言,原来她早已心许于他,原来所谓的不愿是敲打,所谓的两清是试探,而所谓的得罪,是衷情.

嫁与他那年,她正当二九年华.

他的家族是远近闻名的朱砂世族,祖上曾因避雨发现了一处朱砂矿藏,此后家族世代以开采朱砂为业,到这一代,家业正当繁盛.

刚成婚不久,他带着她往家族每一处产业地都走了一遭,明明是走马观花般的游览,她却精准地记下了各处产业的年代、盈亏,甚至是从业者人数,还预测了短期内的状况,令他瞠目结舌.

在游览的最后,她久久未语.

他目光凝在她沉静的脸上,“清儿可是有话想说?”

她抬首,看了他片刻,转而望向不远处堆叠成摞的耀目朱砂和挑着筐汗涔涔的脚夫,许久许久,久到他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蓦地说:“清儿愚见,夫君听听便罢.”

“好.”他颔首.

“夫君当知晓,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于河流不过满腹.”她转身不再看,信步离去,“夫君,家业千钧,万望珍重.”

山间的飞瀑轰鸣而下,将开凿的锤声与铲声都掩盖,也将她轻柔悦耳的声音吹散在风中,只留有残余的韵味在他耳中回荡.

她入门堪堪一年,他的父亲便过世了.

父亲是突然病倒的,自此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数万家业重担尽数落到他身上,他不得不离开温婉可人的妻子,离开从前的举案齐眉、鸾凤和鸣,奔赴各处产业地,事事亲为,不舍昼夜.她几次提议要分担些事务,都被他回绝了.似乎自从父亲去世,他就变成了不知疲倦的顽石,顽固不化,任凭她不断旁敲侧击都不为所动,有时甚至一连数月他都不会归家.

“夫君近日甚是繁忙啊.”难得他回来一次,她便邀他去园内走走.

“嗯.”他几不可闻地淡淡应了声.

“行商也不是这般行法,家业庞大至此,倘若事事亲为,岂不累垮了身子?从来没有商者会如夫君这般日夜奔波的.”她蹙起眉.

“家业承自祖辈,父亲又去得早,我需对得起父辈.”他并不看她,只微微仰起头,神色沉寂得仿佛一潭死水.

“你得先对得起自己!”她激动地拔高了声音,然后又垂下眼帘,低声好似呢喃,“清儿近日寻了几人,都颇有才能,也相当牢靠,便让他们帮你分担些吧.”

“可否?”她抬起头,目光直直撞入他的眸中,那目光哀婉、清冷、倔强,仿佛九天之上那凄美又孤高的嫦娥,她在等他的回答.

她的眼神狠狠刺进他的心里,让他痛得几乎窒息.他强撑着一脸淡漠转过身,痛苦地闭上眼,不去想身后的她眼中是怎样的破碎,他径直向前走去,没有回头.

她默立在原处,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倏忽间忆起当年在梅雨时节的山上,她也是这般目送着他离去,但如今缘由竟是完全颠倒了过来.她垂下眸子不再看,转身离去.

衣袂翩跹的纤影离开后,他才从林木后走出,低低地唤了声“清儿”,可是她已听不到了.

他再次见到她,已是一年后了.这一年间,他习惯了长年累月不眠不休地在外操持家业,也习惯了所有事都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若不是家中一封书信告急,他也许仍不会生出回家的念头吧.

……也许吧.

“夫人病重不治,速归.”

他乍见此信,耳内轰鸣,双眼一黑,几欲昏厥过去.他颤抖着双手将信收入怀中,也不做任何交代,丢下运作的生意,快马加鞭地赶往家中.

她的温润淑雅,她的天纵之姿,她的妙语连珠,她的轻柔关切……全都要消失了?!是否此生,任他踏遍四海八荒,穷尽碧落黄泉,永生永世再寻不见这样一个女子?那日她深深地望向他,用那样凄清孤绝的目光,他却视若无睹地转身,未承想,那一望,竟是隔世!

他掩面痛哭,涕泗横流,心痛得禁不住一阵阵地抽搐.

他不该故意将自己麻痹于繁杂事务中,他不该自以为是对她装作漠不关心,他不该在那日狠心转身,他好后悔,他好后悔……

“清儿,清儿,清……儿?!”

只见她正负手端立在那里,面上不见丝毫病容,他飞奔而来的身影瞬间停滞,仿佛胶住般动弹不得.

“后悔吗?”后悔回来吗?

她眼帘微垂,端得是低眉顺目.

失而复得的喜悦和被欺骗的愤怒顿时揉在一处,教他一时不知是该负气离去还是该上前拥住她.他最终还是上前,一把拥住她,她任由他紧紧按着自己的肩.良久,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看我如跳梁小丑一般任由你戏耍,开心吗?”

闻言,一直垂着眉眼、面无表情的她,忽然唇角扬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微笑.

“清儿只是,不想日后如夫君这几日一般懊悔不迭,夫君可明白?”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揽着她肩膀的手也骤然无力.

难道她……

她终于抬起头来,直直望进他错愕的眼中,她嫣然一笑,带着亘古的哀恸与无尽的悲凉.

“琮,告诉我,你还有多少日子?”

果然……她知道了.他的心随着她的一声轻唤,渐渐平缓下来,安宁得仿佛无澜的湖水.

“一年,左右吧.”

早先有个讳莫如深的传闻,他的家族为凿朱砂,开山脉断河流,触动天罚,家主代代早逝,殁于不惑之前.

从前他听闻此事时嗤之以鼻,不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偶然之事的谬传罢了.”

直至素来健康的父亲一夕之间病倒,他才惊觉事有异,心下大骇.

大夫告诉他还有三年可活之时,他满心只剩一个念头,三年后,清儿才二十有二.

他想把家产留给清儿,却又不想她守着他的牌位在时光里静待容颜老去.清儿她,是只凤凰啊,她合该舞于九天,合该鸣彻万里,而不是困在他的牢笼里空度年岁.

那日梧桐树下的相遇,是他的过错,他下定了决心,这场错误的姻缘不该成为日后阻挡她寻求幸福的绊脚石.

为此他可以对她的眼神避而不见,对她的关切置若罔闻,对她的温婉冷言相向……尽管他会为这些行为懊悔到失声痛哭,会在奔波的夜里思念她到彻夜难眠,但这本就该是他应承担的罪责,是他求娶的清儿,是他将清儿置于如此境地,是他自私自负自以为是……

但他忘了,把一切归罪于己,是另一种自以为是,也忘了,清儿她,有颗七巧玲珑心.

或许她早已发觉,只是在同他赌气才迟迟不说罢了.他的清儿,一直是个很骄傲的人.

她附在他耳边,轻声柔语,“让夫君不眠不休地赶回来,夫君是否觉得清儿肆意妄为?”

他失笑,“怎会?”

她用晶亮的眸子望向他,“那夫君是怎么看清儿的?”

“想知道?”

“嗯.”

“听好了哦.”

我此生最庆幸也是最后悔的事,便是遇上了你.

“清儿.”

“嗯?”

“要记得改嫁.”

“前些日子,又来了几个访客,都是有名的大人物.”丫头说这话的时候,满面红光,甚是骄傲.

我听过便作罢,不予理会.自打将事务分派给专人打理后,我就愈发惫懒起来.

礼抗万乘?私军数千?富可敌国?旁人给的评价总是如此贫乏索然,我只觉得如今的成果似还当不得多年之前琮予我的评价.

琮啊……那真是个固执又专横的人呢.他大概不知道,那年早春初遇时他最后的话,是我决心从商的起点,他予我的,又何止一生.

我再未改嫁,尽管他走前再三叮嘱,但这世上再没有那样一个人,在那日风中摇曳的梧桐枝下,回身对我笑道:“以姑娘之资,安肯在此沽酒待年华?”

琮走后,第十年的夏日,家里又来了一位访客,他说他叫嬴政.

朱砂有泪论文参考资料:

上文评论,上文是一篇适合不知如何写朱砂方面的朱砂有泪专业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以及关于朱砂有泪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相关职称论文写作参考文献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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