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走进常熟文化耳享白茆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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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白茆山歌作为田野山歌的代表之一,已有4500年的历史.白茆山歌作为口头文化遗产,是白茆人民的智慧结晶和精神寄托,拥有着丰厚的文化底蕴.白茆山歌的曲调、句法、风格特征有一定的固定模式.白茆山歌的曲调相较固定,调式上主要是中国民族的五声调式,其中以宫调的作品数量最多.白茆山歌曲调固定,但是歌词十有九不同.当地政府通过组织学者撰写山歌集,投入资金筹办山歌馆,为当地民歌手创造舞台演出机会并定期举办白茆山歌节等一系列举措,对保护白茆山歌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关键字：常熟；白茆山歌；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
“常熟,世传一名琴川,本弦歌之说教也”.常熟,故亦别称为“琴川”①.常熟地区因其优越的自然条件以及历经岁月的历史沉淀被誉为“江南福地”,也是吴文化发祥地之一.丰衣足食推动了当地艺术文化的发展,如虞山诗派、虞山画派、虞山印派、虞山琴派.这些艺术形式经由文人雅士的把玩、演变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于音乐方面则有虞山琴派,它的代表人物有严天池、徐青山,他们规整了当地的琴学理论思想、琴谱记读方式以及对古琴的传承形式.“清微淡远”的琴风是常熟雅文化的一大体现,而精耕细作的稻作农业则孕育出了旋律高亢的田野山歌.因古时的交通条件有限,地区隔水相望,两地文化往来受条件干扰,因此粗犷奔放的白茆山歌与恬淡宁静的虞山雅文化在常熟地区互不干扰,自主发展.
一、白茆山歌的主要内容
白茆山歌作为田野山歌的代表之一,已有4500年的历史.如今白茆山歌作为吴歌的重要组成部分被立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而得到各方面的支持.它以“俗文学”的形式表达了劳动人民社会生活中的“真性情”,以精炼的内容和高超的艺术表现力,展示了白茹当地的社会生活的广阔背景和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正是这样的富于生活气息的民歌“俗文学”的创作,为正统的“雅文学”创作提供了丰富的养料.但以往对白茆山歌的研究一直停留在民间文学的方面,而关于音乐性质方面的研究还有所欠缺.与此同时,稻作农耕的逐渐消失、机械化操作的兴起以及原始民歌手的老去,使得白茆山歌处境堪忧,对其进行的研究也变成迫切抢救型研究.白茆山歌是白茆塘流域人民共同创造的精神财富,是民族音乐的一部分,它的研究价值值得我们进一步去深度挖掘.
在采风过程中,笔者明显感受到白茆山歌在演唱上相较江浙其他地区的民歌更显得高亢嘹亮.白茆山歌是以吴方言作为歌唱特征,是吴歌的杰出代表,也是常熟地区的劳动人民在农耕劳作时最自然的感情流露.白茆山歌按照内容来分类,主要有劳动歌、仪式歌、生活歌、传说故事歌、情歌、儿歌、时事歌、“小调”歌等11类.这些山歌从各个方面描述了常熟地区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图景,是反映当地人民勤劳朴素的真实写照.《白茆山歌集》的“出世”是研究者们的一大成果,该著作记录的白茆山歌歌谣达七百多首,对山歌作了不同内容的分类,并附上了歌曲的谱例.在表现手法上,白茆山歌沿袭了自《诗经》以来所惯用的赋、比、兴等多种修辞方式；在曲调上继承了两汉魏晋南北朝时期南方民歌婉转清丽的特点.它所用的曲调包含大山歌、小山歌、四句头、巧巧调、打巧调、春调、邀调、划龙船调、搭凉棚调等几十种山歌调,具有鲜明的白茆水乡地方特色.此外,白茆山歌经历了不同的历史发展时期,每一个时期的白茆山歌都留下了特定年代的烙印,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这在传说故事歌、时事歌和新民歌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二、白茆山歌的风格特点
在与当地民歌手的交流接触中,笔者发现白茆山歌的曲调、句法、风格特征有一定的固定模式：白茆山歌的曲调相较固定,调式上主要是中国民族的五声调式,其中以宫调的作品数量最多.白茆山歌常用调式是“四句头调”和“孟姜女调”两种,究其曲调的音乐形态可发现白茆山歌既有字密腔长、节奏自由的曲调,也有节拍规整的曲调.常见的作品多以四句头的短歌形式出现,如《一把芝麻撒上天》就是典型的四句头的形式.这首山歌十分欢快,是白茆人民唱山歌、爱山歌的情绪体现.但歌曲的音调采用的是哀歌调式,即旋律走向为先上后下.在这样略带悲伤的音调中唱着欢乐的主题,颇有一番韵味.在与歌手们交流谈话中得知,白茆山歌曲调固定,但是歌词十有九不同,一个是由于他们在歌词方面会现编现唱；另一方面,白茆山歌的创作多在于田野农间,因此演唱形式相较自由,他们在演唱时还会根据自己的理解适当加入装饰、即兴加花的音调变化,其中衬词的演唱时值也并没有硬性规定.民族音乐往往具有很大的流动性,白茆山歌在乐句上很少有较大的停顿.如《迎春调》和《摇橹山歌》,这两首山歌的乐句都是一气呵成的.
过去研究民间文学的学者根据白茆山歌的歌词将其分为劳动、古人名、地名、物名、节令、情歌、摇船、插秧、长工、仪式、佛偈、叙事、儿歌等十几种类型.其中,最常见的则是劳动歌和情歌.原因在于日复一日、辛苦劳作的农耕文化需要音乐的激励,人们在劳作休息时就会即兴开始“大山歌”合唱的情景,即七八个人聚在一起于田野山间放声歌唱,从精神方面来说田野民歌可唤起劳动人民的热情、达到舒缓身心疲惫的作用；情歌自然不用多说,正所谓诗言志,歌表情.爱情是人类创作题材上亘古不变的主题,如白茆山歌中连说带唱的《俏情郎》,还有一些相较柔丽、风格细腻流畅的小调,如《十姐梳头》等歌曲.
此次采风过程中,民歌手们为我们示范了多种曲调,其中他们多次提及气势恢宏的“三邀三掼”曲调.据歌手们所述,唱“三邀三掼”的时候,要隔河喊三次,此曲调音域宽广,对气息有很大的要求,有大量重复再现的乐段.演唱“三邀三掼”时会有领唱人员,但并不是固定不变的.
三、关于白茆山歌的艺术传承
据史料记载,从宋代范仲淹开始历代官员就十分重视水利事业,范仲淹更是身体力行疏浚了白茆塘、福山塘、黄泗浦、浒浦、三丈浦等十多条重要河道.据历史记载,当年疏浚河道时动用了十万渔夫开白茆塘,为消除疲劳就出现了集体唱山歌的情景.如今为保留这种古老山歌的生命力,在新中国成立后于白茆塘两岸曾举行过多次的万人山歌对唱会.
白茆山歌之所以能一直流传下来,除了地域环境的影响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它有广泛的群众基础.但凡是会唱白茆山歌的常熟人都会口传心授教给自家人.这次采风请来了三个民歌手,其中有一位徐雪元老师,他的爷爷、父亲皆是白茆山歌的传承人.经由他诉说我们得知,当年他的父母因白茆山歌结缘,上演了一场长工和地主小姐的爱情故事,堪称现实版“五姑娘”.如此戏剧化的爱情故事于现实生活中发生让我们由衷感叹他们的勇气以及白茆山歌所透射的魅力.在讲座交流的最后,民歌手徐雪元老师谈起了对白茆山歌未来发展趋势的担忧.即使现在国家以及当地政府都十分支持白茆山歌的推广,但由于时代环境的改变以及受众群体的减少,使得白茆山歌如其他民歌一样面临存亡的难题.他说道,向外乡人介绍白茆山歌的历史溯源以及演唱白茆山歌的经典曲目,这是一件引以为豪的事.现在,许多常熟的高校会邀请徐雪元为代表的民间歌手走进大学课堂,为学生们演绎白茆山歌的魅力.如今,常熟当地对白茆山歌的艺术传承也越发重视.有赛歌艺术团、民族文化进校园、庙会自发唱山歌、民间巡演等活动.有一些研究者开始创编白茆山歌.在把握白茆山歌基本特征的前提下,迎合时代主题,创编一些新曲目并将其搬上舞台,加强了对白茆山歌的宣传力度.但仅仅通过民间、通过人民群众的力量、通过传统的口口相传、代代相袭的传播是远远不够的.之前对白茆山歌的传承收集多为山歌歌词的采录集成,音乐性的书面乐谱记录却过于欠缺.会唱原汁原味白茆山歌的歌者正逐渐老去,对白茆山歌的乐谱记录可以说是抢救性研究.谈及吴歌采集工作,常熟文化站周站长提及到了施聂姐、高文厚夫妇.当年这对荷兰音乐学家排除万难、骑着自行车一路周转来到常熟研究吴歌.从开始的语言不通到后来深受当地百姓爱戴,他们为中国民间音乐的保护及推广作出了一定的贡献,这样的学术精神不仅感染了当年的百姓,也让我们敬佩不已.对于中国民族音乐的传承,我们也应当有这样的精神.
四、结语
常熟地区的白茆山歌于2006年被正式列入“国家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当地政府投入了大量的心力去保护此项非物质文化遗产.他们组织学者撰写山歌集,投入资金筹办山歌馆,为当地民歌手创造舞台演出机会并定期举办白茆山歌节.这一系列举措对保护白茆山歌都起到了重大的作用.但是,人们生活方式的转变、城市进程的加快以及社会大环境的变迁也在加剧对白茆山歌传承的紧迫性.白茆山歌作为口头文化遗产,是白茆人民的智慧结晶和精神寄托,拥有着几千年的悠久历史和丰厚的文化底蕴.它的音乐调式丰富、旋律简单朴素、节奏变化多样,自带一种独特的演唱方法,具有重要的音乐价值.由衷希望这片神奇大地所孕育出的艺术之花能在传承者和保护者的“呵护”下蓬勃绽放下去！
注释：
①《论语·阳货》篇言偃“弦歌”古事暗托出了常熟别称“琴川”之由来.
参考文献：
[1]蔡媛媛.白茆山歌研究[D].南京：南京师范大学,2015.
[2]刘大巍.吴风古韵歌乡情——非物质文化遗产常熟白茆山歌探微[J].艺术百家,2008（6）：202-206.
[3]王小龙.试析“白茆山歌”常用曲调[J].常熟高专学报. 2003（5）：116-119.
[4]刘大巍.论吴歌的文学流变[J].苏州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5）：47-51.
[5]向祖文.天下侗乡(散文)[J].民族大家庭,2014（4）：52-53.
作者简介：项丹雅,上海大学音乐学院音乐与舞蹈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文化论文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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