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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别离的笙箫类本科论文开题报告范文 与沉默是别离的笙箫方面函授毕业论文范文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沉默是别离的笙箫范文 类别:发表论文 2024-03-03

《沉默是别离的笙箫》

本文是关于沉默是别离的笙箫函授毕业论文范文与[标。

陈末讨厌杨清,因为他自夸自大目中无人,可她更讨厌周子洋,因为他唯唯诺诺畏手畏脚.那年她大四,盯着烈烈骄阳投了一个月的简历才终于有一家快要建成的小型游乐场肯让她去实习.杨清也是那儿的实习生,老板让杨清协助管理游乐场建设的各种事宜,而陈末,则被分配到漫天沙土的工地上监工.

陈末那时最看不惯的,就是杨清对别人颐指气使的嘴脸,可杨清总是穿着西服打着领带,踩着锃亮的皮鞋,光鲜得让人生畏,没有人肯为周子洋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陈末也不愿意.

可那一天,一辆装载着沙土的卡车在卸沙时扬起的灰尘溅了陈末一身,那些细碎的石子透过她的洁白的衬衫直接掉进了她的高跟鞋.杨清刚好经过,轻哼了一声,引爆了陈末这些天对他的不满.

所以在杨清肆无忌惮地训斥周子洋的时候,陈末把盛满沙石的高跟鞋丢了过去,对着杨清大声喊道:“你说够了没有!”

杨清诧异地看了陈末一眼,审视的目光从她乱糟糟的头发看到她没穿鞋子踩在地上的脚,然后看回了同样一脸诧异的周子洋,良久他整理了一下他没歪的领带, 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 “够了. ”就是这两个字击垮了陈末的气焰,让她觉得自己甚至比之前更加狼狈.在杨清走后,工人们都默不作声地远离她干自己的事情,唯独周子洋走了过来,拎着她砸过去的一只高跟鞋.

“刚敢于谢谢你啊,其实我都被说习惯了,也没什么,你没必要为了我得罪他.”

陈末被周子洋真诚的语气弄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她只是借着周子洋发泄对杨清的不满,若不是她今日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她也不会对衣冠整整的杨清那么仇视.

她抬头想和周子洋解释清楚,可看见他喜形于色的样子,话说出口却变成了 :“他不过是个实习生,不敢拿我怎么办,你不用向我道谢,只是一件小事.”

就像是要掩饰自己说谎的窘迫,陈末紧接着说道:“你以后也别惯着他,你又没做错什么,他没资格骂你.”

周子洋笑呵呵地说:“工地上每天出的小岔子那么多,他不骂我也会去骂别人,反正被骂几句也掉不了肉,就随他骂.”

她听了周子洋的话很不以为然,却迫于阳光只是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后小声地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声,神经病.

周子洋拧着眉头似乎在犹豫什么,良久才踌躇着开了口,“陈末,你们给我的建筑图纸上有一个数据……好像有问题.”

陈末被吓了一跳,这些设施本就是有危险性的, 数据如果错了那可是件大事, 她立马问道: “是哪个数据,我回去重算.”

周子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末, 陈末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你……你相信我说的话?”

说到最后几个字,周子洋的音调无端提高了几个调, 陈末掏了掏耳朵, 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但还是耐着性子反问了一句, “我为什么不相信?难道你说的是假话?”

周子洋飞快地摇摇头,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陈末翻了个白眼,看着跑着去拿图纸的周子洋,越来越觉得周子洋是个神经兮兮的傻小子.

哪怕相信二字让周子洋感激涕零,但陈末却觉得这会是她和周子洋唯一一次交集.

那个数据被陈末拿回去重算了,结果被证实真的有错误,材料所需的厚度差了一毫米,这个错误可能会导致过山车在极速地通过弯道时由于轨道不能承受强大的离心力而飞出去, 人命关天.

可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认为的.比如说老板.

杨清还是继续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遇见陈末的时候依旧高昂着头,那副姿态仿佛在嘲笑着陈末无用的小把戏.

而陈末从工地监工变成了设施测试员,要坐在那些个小小的座位上从这条轨道飞到那条轨道,检验设施的可靠性.

工地新的负责人派了个工人全程陪着她,她到的时候周子洋正在爬上爬下检查安全阀,见她来了便撩起衣服下摆胡乱擦了脸上的汗,一个跳跃便落在陈末跟前,对着她笑呵呵地说:“你来了!”

可能是因为眼前的轨道实在令人恐惧,所以在周子洋帮她扣好安全带以后,陈末竟鬼使神差地抓着他的手,几乎是祈求着和他说 :“你陪我坐吧?”

周子洋只是愣了几秒便欣然跳到了她身旁的位子上,陈末看着周子洋高大的身躯,悄悄地松了口气.

可机器真正启动了,那点微弱的安心感便在极速的失重中灰飞烟灭,很快她就察觉到周子洋的手悄悄地伸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周子洋的手心有着厚厚的茧子,陈末闻着从周子洋身上飘过来的淡淡的汗味,突然就没那么慌了.一段轨道不长,从开始到结束其实不过是一分钟的事儿,当陈末惊魂未定地到达终点,才发现自己狠狠地掐着周子洋的手,竟然已经掐出了血.

陈末感激而又愧疚地看着周子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周子洋活动了一下手腕,满不在意地笑,“没事儿,一点小伤.”

休息了十几分钟后是第二次检测,周子洋刚坐好便紧紧地握住了陈末的手, 对着陈末说道 : “待会儿要是觉得怕就喊出来,喊出来就不怕了.”

陈末咽了口口水,重重地点了点头,可真在俯冲那一段却又如何都喊不出来, 她正着急害怕,便听见身旁传来一阵大声的叫喊声,陈末不由自主地就跟着开始叫.

周子洋陪她一路叫到了终点,陈末等不及听周子洋想要说什么,便奔了下去蹲在一旁吐,周子洋紧接着窜了下来,轻轻地帮她顺着背.

她听见周子洋担忧而又小心翼翼的声音, “是不是我叫得太大声,吵到你了?”

陈末摆摆手,重重地拍了几下胸口才缓过气来,“跟你没关系,我们歇会儿再来.”

“你别坐了, 我去. ” 陈末定定地看着周子洋,他一脸认真地接着说道,“反正只是体验一下安全阀的安全性,一个人就可以了,你留在这里测时间.”

“周子洋……”陈末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谢谢你.”

那天周子洋帮她坐了五次过山车,八次海盗飞船,回去以后差点吐出了胃酸.而不管有什么理由,陈末都不能对他的帮助熟视无睹,就算她从未想过和周子洋发生点什么.

工程建设达到三分之二的进程以后,杨清同其他管理人员组织了聚餐,周子洋同少数几个工人也在聚餐之列.

那天周子洋少见地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却穿了一条不搭调的蓝色运动裤,陈末看见他的时候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

杨清这人心高气傲,他把他那股子学历带来的优越感充分带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聚餐中.他定了两桌席,周子洋那桌离他们隔了两个桌子,远远瞧去仿佛与他们毫不相干,这是明目张胆的羞辱.

陈末隐隐看到那桌的人气愤不已地盯着杨清,正准备过来的时候却被周子洋按下了. 酒过三巡,杨清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见陈末看得入神,也端着酒杯来陈末旁边凑热闹.

“陈末,你看那边看得那么入神是不是想坐过去?”

陈末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并不想搭他的话,杨清也不生气,却突然站起来制止了想要走过来的周子洋,“别,你站在那儿就好.”

他话里的嘲讽很明显,周子洋端着酒杯尴尬地笑了几声便无措地低下了头,陈末看着周子洋心中没来由得烦躁,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杨清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陈末你别在欺骗自己是朵圣母白莲花了,今天如果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能担保不会比我更过分?你敢说你对那些裤腿里满是泥浆的工人就没有半分看不起?”

陈末想反驳话却梗在脖子里,她看着周子洋眼底的光一点点泯灭了突然有些害怕杨清再说下去,着急之下顺手便拿起身旁的酒杯朝杨清泼了过去.

后来谁推了谁,谁打了谁陈末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推推搡搡间酒瓶子满天飞,而周子洋护着她最后终于被打中了头.

医生说只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周子洋捂着缠着绷带的头一脸无所谓, 轻松地对陈末说道: “都说了没什么事儿,我头硬着呢!”

陈末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不说话,周子洋胡乱扯了几个话题想哄她开心,但眼见她眼睛越来越红只得作罢,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杨清说的是真的吗?你过几天就要走了?”

陈末点点头,“实习期满估计就要走了.”

她鼻头突然一阵酸涩,终于忍不住小声哽咽地说道,“我很喜欢游乐场的工作,周子洋,我真的很想留下来,你说我还会有机会吗?”

周子洋想了想,重重地点点头,“你会留下来的!”

陈末走的时候在周子洋病房门口还站了一会儿,她透过门上那个窗子,看见周子洋拿过身旁篮子里的苹果,擦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又郑而重之地放回了篮子.

那是陈末送给他的.直到很多年后再见,陈末都没敢告诉周子洋,她不喜欢游乐场的工作,她只是不得已,就像她也不敢告诉周子洋杨清说得对,她曾经比任何人都要看不起他.

陈末后来得到了一个机会,胖子老板把她和杨清都喊到了办公室,陈末等着老板慢悠悠抽完了一支烟又慢悠悠地开口,等得手心都冒出了一层汗.

老板决定让杨清和陈末各自拿出一份新的游乐设施建设方案,谁的好,谁就留下.

陈末将此视为救命稻草,杨清觉得陈末是在徒翻风浪.

陈末被杨清居高临下不屑的眼神看得背脊发凉,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也是在做无用功,不过还好,还有周子洋相信她.

拿出一份新方案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周子洋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帮着陈末想,快傍晚的时候周子洋兴致勃勃地冲了过来,握着一堆纸张兴奋地和她说道:“我想到了,既然现在刺激的项目都被开发尽了,那我们就开发温馨的,做一个默契迷宫怎么样?”

陈末眼前一亮,周子洋激动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告诉陈末她的构想,眼见着周子洋兴奋地胀红了脸,陈末鼻头一酸,蓦地站起来给了周子洋一个拥抱.

周子洋先是一愣,然后便欣喜地在陈末耳边开了口,“陈末你……”

他话还没说完,陈末便推开了他, 认真地说道:“周子洋,我谢谢你.”

她看见周子洋的眸光暗淡了下去,但陈末装作没看见.

老板只给了一个星期去做这个方案,在确定基本构想以后就是游戏环节的设计和各种数据的计算,她不知道杨清想到了什么好的点子,所以只能把自己的做到最好.

她在公司熬了一个星期,周子洋也陪她熬了一个星期.起初在设计环节的阶段周子洋还能给她提供意见,可到了后面数据和预算的计算,周子洋却只能看着.

陈末看着周子洋守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样子有些心酸,便把手头一些简单的计算交给他做,周子洋一下子便精神起来了,但很快他便陷入了焦头烂额的境地.

陈末见他又是鼓捣手机又是写写画画弄得手忙脚乱便不禁问道:“怎么了?”

周子洋懊恼地挠挠头,又划了几下,最终颓废地靠在桌子上,沮丧地把数据还了回来,他小声地给陈末道歉,“对不起,我不会算.”

陈末拿回数据,很想说这些很简单只需要这样那样就可以算出来,但看着周子洋的样子,她只是无所谓地摆摆手, “没事儿, 我待会儿自己算. ”

她原本不想再让周子洋帮她算数据,不想再看他知道自己有心却无力的难过样子,可没想到第二天周子洋竟然主动拿走了昨天没算出来的数据,虽然花的时间久了点,但结果都是正确的.

陈末看着周子洋得意洋洋的脸和浓浓的黑眼圈,心里一沉.那天她悄悄跟着周子洋回了工人宿舍,透过昏黄的灯光,她看见周子洋的桌子上摆着从初中到大学的所有数学书籍,而周子洋正聚精会神地翻着其中一本,灯光把弯腰的周子洋的影子照在墙上,看上去像一个佝偻的老人.

陈末紧咬着自己的手才没让自己哽咽出声,她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周子洋真的是很用力地想要帮她.

陈末花了几个小时把这次方案所需的计算方式所在的书籍都给周子洋找了出来,当周子洋接过那张密密麻麻标注书页的纸的时候,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亮.

陈末却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一边算一边低声说道:“先看这些吧,其他的以后再学.”

周子洋用力地“嗯”一声.

那天以后的几天周子洋都没再陪她熬夜,而是早早地回宿舍看书,陈末每每在确认周子洋已经远去以后都要多花一个小时去重算周子洋白天算过的数据,修改其中的错误.

不是她不相信周子洋,数学这种东西不是光靠自学一两天便能学懂的.周子洋在某种程度上不光没有帮到陈末反而增大了她的工作量,陈末告诉自己,保全他的自尊心就权当报答周子洋对她的好.

那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晚上,周子洋想留下来陪她做最后的修缮,陈末看着哈欠连天已经是强撑着的周子洋缓缓地摇摇头,他已经做得够多的了.

可没想到当她走出办公大楼,却看到整个游乐场的彩灯全部都亮着,周子洋捧着一个简易的木头模型站得笔挺笔挺.看见她走出大楼,便飞快地跑了过来,献宝似地把模型塞到她手里,开心而又忐忑地指着彩色灯带问道,“陈末你喜欢吗?”

陈末不知道周子洋怎么搞好这些未完工的灯带, 也不知道他熬了几个夜晚才做好了迷宫模型,可没有人会对这样的心意无动于衷.

陈末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游乐场的有些彩灯明明灭灭地闪着,很明显是接触不良,周子洋皱着眉头看着,显然是怕灯灭了,那样紧张的模样让陈末突然觉得,哪怕周子洋不会算微积分,也看不懂文言文,没有学识渊博,也不幽默风趣,可那又怎么样.

她觉得她是喜欢上周子洋了.

周子洋指着陈末怀里的模型, 轻快地说道, “陈末你别担心,你看你的主意做出来多好看,你一定会留下来的.”

那一刻陈末突然就心定了,周子洋那么笃定让她忍不住相信自己,可以留下来的吧.

可尽管如此,她第二天还是有些忐忑的,她到的时候发现杨清早就到了,他的策划方案工工整整地摆在老板面前,陈末的心突然就一惊.

老板把两份方案都扫了一眼,却意味深长地表示过两天再告诉他们答案,陈末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觉得自己全身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周子洋那时正在踩水泥,见她出来便急急忙忙凑上来问她怎么样了,陈末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是你帮杨清把策划捡回来的吧?”

周子洋突然就低着头不说话了.周子洋那几天为了陪陈末, 把清扫办公室的工作也承下来了,所以他手上有所有办公室的钥匙,杨清原本待遇就高,老板特意为他腾了一个专门的办公区.陈末就是用周子洋手上的钥匙进杨清的办公室,然后把他放在抽屉里的策划案丢到了工地外的垃圾桶.

可今天原本应该被垃圾站收走的策划案却依旧被杨清拿来了,除了周子洋,陈末想不到会是谁捡回来的.

周子洋看着陈末冷冽的脸色有些着急,他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我昨天只是想等你安全回家了再走……陈末你的策划案已经很好了,就算不丢了杨清的你也会胜出的.”

“你懂什么啊!”陈末突然对周子洋大吼了一声,接着更是控制不住蹲下去抱着膝盖小声抽泣起来.她也不想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取胜,可她昨天看到的杨清的策划和她一模一样,甚至比她的想法更加完善,他的如果一拿出来,别人都只会觉得她那份拙劣的是抄袭.

周子洋蹲在陈末旁边显得手足无措,陈末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你知道我找到一份工作多不容易吗?我不想再顶着大太阳去应聘投简历,也不想在人才市场被人挑选,我比不过杨清,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周子洋初中辍学后便一直在工地上,他不能理解陈末的压力从何而来,但他那天还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安慰陈末说:“陈末,你别怕啊,你别怕……”

陈末却觉得自己更加难堪和难过,她那点恶毒的心思就那么猝不及防袒露在周子洋面前,她其实很怕很怕周子洋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怕周子洋认清她不过是披了一层伪善的外衣,骨子里其实和杨清一样.

那样的话,她要如何去和周子洋在一起.

后来再想起这个晚上,陈末都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直到有一天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笑容明媚地对着周子洋说道, 呐, 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她一直都忘了告诉周子洋,不管她的感情多不纯粹,可喜欢的心情是真的啊!

后来是她留下来了,但不是老板查清了谁是抄袭. 老板喊他们过去那天杨清是拖着行李去的,他的父母托关系帮他找了一份在大型建筑公司的工作,有了更好的选择他当然不会留在游乐场.老板顺着他的话祝他前程似锦,顺便欢迎了陈末加入游乐场的大家庭.

杨清走的时候心情很好,甚至还和陈末握了一下手.

陈末冷笑着看着杨清,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虚伪.

杨清乐得呵呵直笑,“你就不虚伪?”

杨清努努嘴,陈末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正好看见光着脚在拨陷在水泥里鞋子的周子洋,她下意识地皱着眉.杨清把手插在裤兜里,高昂着头说道:“周子洋对你的想法还真是肆无忌惮毫不掩饰,也不看看你这只天鹅他吃不吃得起.”

陈末突然很厌恶杨清对周子洋的评价,“这和你没关系.”

杨清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继续说道:“周子洋就算换上西装皮鞋打扮得仪表堂堂,可他还是个工人,就算他能把头发洗得干干净净,指甲缝里还是泥泞,陈末你说你介不介意?”

陈末被杨清的话一噎,她看见周子洋终于把鞋子拔了出来,胡乱朝脚上一套,便兴奋地跑过来想要给她一个拥抱.

她看着周子洋洗得发白的工衣上满是溅起的水泥,裤子更是挽得一边高一边低,突然就想起了杨清的话,你介意吗?然后她便是下意识地一躲,一切暴露无遗,她介意.

周子洋张开的双臂就那么僵硬地停滞在半空中,连带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僵硬.杨清看了陈末两眼,突然便大声笑起来,那一刻陈末从未有过地讨厌杨清.

同样地也讨厌自己.

然后周子洋消失了几天,再回来时却没有回到工地上.老板笑呵呵地和陈末介绍,那是他的侄子, 现在想自考文凭, 想让陈末帮忙辅助一下.

陈末毫不惊讶地应下来,周子洋是老板侄子的事情她早在那次医院的时候便知道了,她去缴费的时候周子洋病房里来了一个人,陈末回去时刚好听见了他们谈话,周子洋在不遗余力地向她的叔叔推销陈末这个人, 这才换来了后面的机会.

她早知会这样,她利用了周子洋.

她知道周子洋为什么突然去考文凭,不过是因为他终于迟钝的发现陈末也是介意的,就算她不说,从不在学识上给他难堪,可他知道他和陈末不是一样的人.

如今她留在游乐场的目的已经达到,却开始贪婪周子洋的温暖,所以她忍不住想给自己和周子洋一个机会.

她凑过去看着周子洋, “周子洋你想考上吗?我帮你.”

那一刻周子洋的眼睛亮如星辰,陈末忍不住想,在这段感情里她陈末并不是没有努过力.

可她和周子洋都没能等到他考上文凭的那一天.

之前数据出过问题的那后半段过山车在做最后的安全检测的时候出了事故,过山车在过弯道时从轨道上翻了出来,落下时砸中了一个工人,那人当场死亡.

那一段的设计数据是她亲自计算检查的,陈末不明白为什么还是出了问题,让她去做笔录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要拒绝,是周子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 “没事的,陈末,有我在.”

直到以后的很多年,陈末再想起这一刻都觉得无比地安心.

胖老板在出事的那一天就跑了,公司的人见找上了陈末便将责任一股脑地推在她身上,一口咬定陈末就是那一段过山车的负责人.

她在局被关了两天,第三天早上是周子洋来接的她.他看起来十分疲惫,青色的胡渣密密麻麻地分布在脸上,眼底的血丝像是一张血红的蜘蛛网.

他检查了轨道材料,最终确定问题出在材料上,是胖老板拿了材料的回扣,用了劣质的东西才导致材料的受压计算出了问题.

陈末仿佛抓住了黑暗中的一丝亮光,她紧紧地抓着周子洋问道:“那材料公司负责人和胖老板抓到没?”

周子洋摇摇头,“早就跑了.”

陈末在局的两天精神高度紧张,如今一出来只觉得头浑浑噩噩的,她晃了晃脑袋,问道:“周子洋你知道游乐场除了胖老板以外的最高负责人是谁?”

她等了一会儿周子洋却没有回答,陈末抬头看着他,良久他晦涩的声音才响起,“是我.”

陈末之前知道这块地皮原本是属于周子洋父亲的,可他父母出意外死了,所以理所应当的这块地皮便属于周子洋,可那时周子洋还小,便判给了他叔叔暂时管理, 后来胖老板决定盖游乐场,所以按理来说胖老板出钱,周子洋出地皮,周子洋便是第二个老板, 哪怕他什么决策都不曾下过.

陈末只觉得眼前的亮光不见了,脑中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再醒来时是在游乐场办公室,周子洋颓然地抱着头坐在她身边.

这件事情总要有人负责,很快就会查出来是材料上的问题,也很快就会查出周子洋,陈末挣扎着要起身,周子洋却按着她,她生气地瞪着周子洋,“我们去办公室找文件,说不定他跑得急还能找到是他偷工减料的证据.”

周子洋摇摇头,陈末却不肯算了,她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要是没有证据这个黑锅你就得背上!你会坐牢的!”

“总要有人为这件事情负责!如果我跑了,就会是另一个人来承担结果, 可能是其他负责人,也可能是工人,也可能是你!”

“陈末.”周子洋安静地看着她,突然开口说道:“算了.”

陈末突然就没力气闹腾了,泛红的眼睛就那样认真的看着周子洋,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她,她知道周子洋已经认了. 可是周子洋, 她真的不甘心.

事情是胖老板干的,可周子洋拿不出证据证明全是胖老板一个人的责任,那些相关材料上分明也盖着他周子洋的公章, 最终法院判了他三年.

陈末去看了他一回,但两人却相对无言,陈末想了想问道:“周子洋,你喜欢我什么?”

周子洋没有想到陈末这么直接,他有些羞涩地挠挠头,就像第一次说话时那样,但他最后大胆地看着陈末的眼睛说道:“喜欢你是个心肠柔软的人.”他顿了一顿才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一般继续说道,“陈末,你……”

他还没说完,陈末便撇过了头,周子洋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见她冷漠的声音,“等你出来后再说吧.欠你的我会还给你的.”

周子洋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他沉默了很久,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心意被漠视的怨恨,最后他只是淡淡地说道, “不用说了, 陈末,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

陈末如释重负般笑着点头,可一转身却咧着嘴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他不知道,陈末才是溃不成军的那一个,周子洋说喜欢她心肠柔软,可陈末自己才知道, 她不是那样的人, 周子洋喜欢的,不是她.

后来是三年没见,周子洋出来后只是拖人给她带来一封信,他说他之前只是没有学历,他可以考他还有钱,可现在他没有拿得出手的学历,也没有钱,有的只是一个坐牢三年的案底,他配不上陈末.

陈末把那封信锁进了柜子,她后来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像挑菜一般地开始选择伴侣,卡着学历家庭一一筛选,却总觉得不够.

听说周子洋成了一个工头, 也开始承包工程,陈末见过他一回,他蹲在高架桥下吃盒饭,而她坐在公交车上,在那个站牌停滞的几分钟里,她看见一个女孩子蹦蹦跳跳给周子洋送了一瓶水,周子洋笑的像个傻子.

陈末突然就哭了,在她和周子洋的交织里,从来都不是周子洋配不上她,所谓努力过,不过是让自己安心的谎话.她曾看不起周子洋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关系给她带来的机会,说到底她是个卑鄙的人,以至于到后来她也没办法面对他.

后来她再也没有遇到像周子洋那样纯粹的人,她终于开始不再现实,她变成了周子洋喜欢的那个人,可那时候却再也不会有人为她去学习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也不会有人大半夜为她点亮游乐场的灯带只为了哄她开心,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周子洋出现在她生命里.

无疾而终,这便是她和周子洋的故事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衡量陈末失去了多么有价值的东西,可是周子洋,你过得那么好,真好.

沉默是别离的笙箫论文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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