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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临平类有关论文范文文献 和田临平:一生只做一件事方面开题报告范文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田临平范文 类别:发表论文 2023-12-20

《田临平:一生只做一件事》

本文是田临平类有关毕业论文开题报告范文与一生只做一件事和田临平和临平相关硕士毕业论文范文。

初秋的成都,秋老虎横行,遮阳伞已给不了我安慰,此刻只想早点坐在被采访者家的空调下开始我的工作.那时我并不知道,我竟会和这位素昧平生的艺术家聊上四小时之久.

田临平的家在一个军事管理区里,我以为走错了,后来才知道,田临平的另一个身份竟是军嫂,夫妻分居17年后才在成都团聚.老师家的入户花园陈列着一家人的亲密合影,幸福的面孔满溢团聚后的真情.

我们的“茶会”在她练歌的琴房里展开.因为是跃层,琴房层高较高,高耸的书架上井然陈列着时光照进的书籍.聊起最近专心在家养花、喝茶、带小外孙,感受难得的烟火气,同时不忘给自己“补课”,钻研清音精髓——清音大调,那一派悠然自得的精气神儿完全看不出是57岁的人了.田老师坦言自己“一不会交际,二不擅于推广自己,三不会阿谀奉承,四自尊比天高,五宁愿孤独不愿庸俗,反正独来独往惯了,只要堂堂正正做人,每天都可以过得“巴适”.第一次听人这么流利、直爽地介绍自己,这位大隐于市的曲艺界高人的形象一下子就鲜明起来.

学清音不是我的初衷

我是河南人.父亲是军人,母亲是曲剧演员,我是三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儿.父亲从西藏回来后留在了四川,所以10岁那年我来过一次成都.那天是建军节,我和父亲去看市曲艺团的慰问演出.当报幕员说起清音表演艺术家李月秋的时候,全场一下就鸦雀无声,我的兴头也上来了.李老师一开腔就击中了我,那韵腔绝了,能柔到骨子里去.观众对她相当敬仰,演出一结束就掌声雷鸣.

我是演员家庭出生,对“唱”还是有自己的见解的,记得老师当时唱的是《赶花会》,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哈哈腔,我就想,曲子还能这样唱?真是太特别了!父亲说,那时清音演出非常火爆,到哪儿都挤满了人,李老师就像现在的大明星那样受欢迎.我听得眼睛发亮,从那时起就爱上了清音.谁知道第二年父亲说,我们一家可以随军定居成都了.哇,我简直跳起来!那可是清音的故乡啊,说不定可以再遇到李秋月大师呢!那么幻想着,我就来了.

1976年,我15岁了,可以说亭亭玉立,加上天生一副好嗓子,母亲就鼓励我考成都戏曲学校.其实当初我最喜欢的是京剧,但当时戏校招生时只有曲艺和川剧.我母亲作为戏剧演员,觉得戏剧练功太苦了,心疼我,希望我能考曲艺.那时候曲艺团有很多表演形式,里边就有豫剧,我是河南人嘛,想着考曲艺的话,说不定还能唱豫剧,就这样选择了曲艺.

以前招生不能自主选专业,得由学校决定你学什么,因为我的声音条件比较突出,就被分去学清音了.除去本身对清音的喜爱,现实点讲,学清音也是最好的,因为清音要求演员的形象、身材、唱功、表现力都要好,只有条件好的学生才会被分去学清音.加上当时我的启蒙老师熊青云是学校里最棒的清音老师,所以对我来说,这个安排就是最幸运的了.

如果说,我父亲这辈子最大的贡献是把全家迁到了成都,那我母亲最大的贡献,就是让我无限热爱戏曲.从小我跟她学了不少戏曲里的东西,恰巧来成都后又住在电影院,那个时候八个样板戏轮番上演,我就钻进电影院里学唱,到后来女的唱段我全会唱.后来地方戏崛起,我看了评剧《小二黑结婚》、越剧《红楼梦》、河北梆子和很多戏剧电影,对戏曲更爱到不能自拔.可惜那个年代舞台上都是现代的、喊口号式的戏曲,听上去干瘪不滋润,传统艺术在当时的环境下又不能教,所以,我在戏校学的现代清音也是干瘪瘪的.直到我快毕业了,学校觉得如果再不教点儿传统的,有点对不起老祖宗、对不起我们,才抓紧教了清音最传统也是最基础的《小放风筝》、《尼姑下山》、《断桥》、《秋江》等.

关门弟子的前半生

毕业后,我被分配到曲艺团工作,后来,传统的东西又回来了,我这才听到那些最美的东西.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的恩师李月秋,那会儿她已经退休,因为一场演出回来排练,我听说后马上跑去听.哇……简直太吸引我了,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四川清音,当时就决心要拜李老为师,没想一开口老师就谢绝了.我不服输,就趁老师排练的时候在一旁学,回家自个儿琢磨.就这样一来二去,竟然把老师给感动了,后来曲艺团为我主持了一场隆重的拜师仪式,我就这样正式成了李老师的关门弟子.

那个年代为了讨生活,我不得不到处演小品,老师安慰我:“艺多不压身,多学点有好处”.直到90年代初,我都是一边演出,一边跟着老师学传统清音.《贵妃醉酒》、《贵妃游园》等十多段曲子,老师全部口传心授.可以说,如果没有老师的引导,我现在唱的还是干瘪瘪的清音,更不会成为现在的我.

我们76年这届有60个搞曲艺的,学清音的有6人.工作后因为形势逼迫以及外来文化的冲击,大家要不唱民族,要不唱通俗,要不演小品去了,如今坚守清音的只有我一人.小品我也演了10年.因为曲艺演员要求一专多能,我也练就了一身的本领——民歌、戏剧、小品,我什么都演,曲艺团时不时会给我分配个小品角色,加上我这人的钻研劲儿,演小品还获了不少奖.但到后来,性格所致吧,我还是很难沉下心去逗乐儿,也想到老师对我的付出,就彻底和小品说再见,回来专心搞清音了.

1994年,我的清音在曲艺大赛中拿了一等奖,文化局对我非常重视.2000年,为了培养成都的年轻艺术家,文化局推选我开了个人专场演唱会——《清音情缘》,还帮我出过一盘唱片.虽然这期间,我“跳槽”的机会依然很多,比如当时我有机会去部队歌舞团唱民歌,这在当时很让人羡慕,但我想了一整天,还是舍不下清音.就这样,清音才成了我此生唯一的事业.

“老成都”带我出国门

2006年6月,我在川剧艺术中心表演清音,一连四场很过瘾.一天演出结束,一对外国夫妇激动地找上我,跟我说他们多次来成都,第一次听到这么精彩的地方音乐,希望让世界上更多的人听到这么好的民族音乐.后来我知道,这位丈夫是旅居澳大利亚的美籍作曲家艾瑞克博士,妻子是打击乐博士万尼莎,是澳洲布里斯班昆士兰州音乐学院的系主任.清音生动的表演、优美的旋律和深厚的本土文化打动了他们,他们想将清音介绍到澳洲去.我第一次听到有外国人这么钟爱四川清音,也非常感动,当下就同意了.

两位音乐家的创作力和表现力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原来他们早有准备.他们来成都后,非常喜欢这座城市,骑着车子到处逛,每天在宽窄巷子喝茶、观察老成都的人和事,然后将感受到的一切写成了这场《“老成都”民俗风情音乐会》.第二年,在澳洲的布里斯班国际音乐节上,他们用我的清音作为女声领唱,把老成都的叫卖声、自行车铃声、弹棉花声、杜甫的诗文等,艺术化地串联在一起,还在清音演唱中穿插萨克斯、小号、口风琴等西方乐器作为伴奏,让我的《赶花会》别有一番趣味.我算是大开眼界了,所谓“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说的就是这样一场音乐会.

在国外的经历很有意思.观众虽然听不懂我在唱什么,但听得非常认真.只要你往台上一站,就拿你当艺术家来尊重.那是我第一次出国演出,地域文化不了解,心里多少有点虚,正好后台有酒,乐队的伙伴们就让我喝酒壮胆.有趣的是,当中我唱了一段《摘海棠》,那曲子技巧性非常强,我“嘚儿嘚儿”地打着舌头,心想等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鼓掌啊,再不鼓掌我的气儿都快没了.结果等整首曲子全部结束他们才鼓掌,那鼓掌之久啊,我鞠了躬还在鼓,国外观众的素质真是高.

同样作为观众,我在四川表演的时候,很多人瞧不起曲艺,在他们的印象里,清音无非是茶馆里唱的,我听了很不服气!我考戏校时,就因为清音是在舞台上表演我才去的,如果在茶馆里表演我肯定不会去考.在外省也遇到过.有一次我参加北京的一个演出,有个环节对方直接说:“你清音别上了,那东西太小”,这句话让我很不甘心,我发誓要弄个大东西.所以,我后来唱的很多作品都是很大气、能登大舞台的,比如大调选段《生命之树》,登上了电视台的《曲苑杂坛》,我创作的代表作《蜀绣》曲调也相当大气.我这个人自尊心强,把艺术看得比天高,不容许你们这么说艺术.也感谢艾瑞克夫妇帮我证实了这一点,认识他们后,我的清音一直在走向更大的舞台.澳洲演出之后,他们还邀请我到悉尼歌剧院演出,之后我们还一起去了新西兰奥克兰大艺术节、加拿大国际爵士音乐节,并参与了加拿大国庆节的演出.是他们独到的眼光让清音走出了国门,也让我有机会到更多国家交流.

我的理论在唱腔里

说到底,我有今天的成绩得归功于我的老师李月秋.她退休后,教我学唱传统清音的那三年,作为关门弟子,她把她最经典的柔音、滑音、偷气等技巧都传授给我了.生前她待我如女儿,如今她离开这么多年,每每想起她我的眼睛还会酸,所以我绝不能让那么多好经验在我这儿断了.可清音300多首传统曲目,那么多东西可学,谈到传承,我还是没什么头绪.直到经历前几年的一次全国少儿曲艺大赛,我才一下子想明白.当时巴中有一个唱清音的演员,在巴中培养了许多学清音的孩子,而且在全国拿了曲艺一等奖.我当时想,那会儿成都都没什么人在唱清音了,可人家地级市还那么重视传统文化、还在培养下一代,我作为清音代表人物李月秋的关门弟子,怎么好意思啊!就这样,我开始出现在各大公益讲坛,迈出了清音文化推广的第一步.

我在四川师范大学研修班主讲四川清音时说过:“清音不适合跟教材学,我也没有文字理论,我的理论全在唱腔里”.我的文化水平有限,加上那个年代老师也没教文字理论,作为演员,我研究唱腔和表演,所以我边唱边给你说的,都是要沉下心多年才能说得出的“理论”.比如清音的特色“哈哈腔”,人们以为它只是装饰音,其实不是,它分得很细,有懒腔、润腔、柔腔、欢快的腔等等,非常丰富,这些是理论很难表现的,得对哈哈腔有独到的认识,通过表演,才能让人一下子领会.

四川省曲协经常有流动讲堂,我也是边讲边做示范,有点像专场音乐会.传统的、现代的,我都讲,我知道曲艺要跟上时代的步伐,就必须改变一些模式.首先,在审美上不能按部就班地搬老祖宗的东西,需要加入一些可看性的东西来丰富四川清音.同时,也要减掉一些装饰性、口水性的东西,比如清音大调《悲秋》,唱的是林黛玉病了,躺在床上思念宝玉,曲调抒情悲凉.其中一句“痰中带点红”,我在演唱的时候去掉了.因为伤感已经郁积在心了,你再“痰中带点红”,在审美上会觉得膈应.再比如说大调《生命之树》,我就取了整个作品中比较短的一截来表现,后面加上自由创新的部分,就很适合作为节目来演绎,所以,“古为今用”对于曲艺来说多么重要——不能让现代人喜爱,谁愿意学传统呢?

但是,传统文化的推广还是有内伤的.有一次我到新都香城小学给音乐老师们讲课,课程结束后,有两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志愿者跑过来找我,激动地说:“田老师,这太好听啦!是我们的东西吗?为什么我们生活在四川却不知道呢?!”说着说着俩女生都哭了,我也“扎心了”.

“田老师”磨平了我的性格

前几年,全国各地都在申请非遗,双流川大西航港实验小学开办了“清音社团课”,他们找到了我,希望我来教孩子们学清音,就这样,我第一次作为孩子们的老师开起了兴趣课,后来还投入到新都香城小学的清音教学中,直到现在,香城小学已经有60多个我的学生,西航港小学也有30多个了.

传统清音没有教材,为了配合娃娃们学习,我自己编了个教材.你看这本谱夹,第一节课是太平年曲牌的《数蛤蟆》,第二节课是《幸福要从劳动来》,第三节课是《数麻雀》……我主要教一些清音的民间小调,因为它亲切好听,孩子们接受得很快.有一次学校的保洁阿姨都跑过来找我,说太好听咯,哈哈哈.

我在香城小学认识了一位音乐老师,她词曲创作都会,尤其喜欢创作清音作品.现在喜爱传统文化的年轻人本来就少,希望将传统文化传承下去的老师就更少.香城小学因为有了这样一位传承人,用“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来形容清音在香城扎根的盛况都不为过.如今一个孩子学艺一家人围着转,她把她的爱好传承到孩子身上,这一波一波的孩子会影响周围一群人,有这样的人在,清音才不会断.而我呢,也正是因为欣慰,才愿意常年帮助这个学校把传统文化搞起来.

其实最早我并不喜欢教学,觉得头疼,但现在喜欢了.教学改变了我的急性子,让我变得有耐心多了.而且通过教学,我自己也在不断学习,收获了很多新经验,所以现在教学越来越顺,也越来越有成就感了.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看到自己的学生一步步地出成绩,这和我自己表演的那种过瘾感又有不同.

外乡人的传承之道

小时候来四川,觉得四川真的太美了!印象最深的是,军区大门对面有一座跳伞塔,塔四周全是田野!我骑自行车从省军区出来后,不小心摔在油菜地里,摔了都不觉得疼.那番景象真是太美了,每块田的中间都有一座草房子,搭一个竹笆,一栋一栋的,当时人们叫它“竹林攀”.我刚创作的一首儿童作品《竹林攀里是我家》就取材自这段儿时回忆.

清音的曲牌接近300个,可惜很多曲调都丢掉了,所以最近我又动脑筋了,希望能多为清音留下新作品.早上醒来,我喜欢懒在床上想唱词或曲子,40分钟就能出词曲.最近我发现《小丈夫》的曲调不错,但内容说的是“童养媳”,于是我以《小丈夫》的曲调为基础,重新填词创作了《盼爸妈早回家》.这曲子有点悲,写的是留守儿童,孩子看到大蚂蚁背着小蚂蚁,想起自己的爸妈,唱起来还挺感人的.再比如说《四川清音大家学》,改词之后就很适合孩子传唱,学校搬上舞台后,很多家长都觉得清音朗朗上口.我因为小时候生活在农村,总想念自己到田里、荷塘里去的景象,创作的时候也常会从回忆里找点灵感.有时候写完曲子,我会让四川很有名的词作家、国家一级编剧严西秀老师帮我润润色,我的处女作《蜀绣》就是他填的词.在《盼爸妈早回家》中,我原本写的是“坡上开满菜花,金灿灿呐”,严老师建议为了点出是春天,可改成迎春花,这个建议很好,我们就这样合作了很多年.对我来讲,创作不算辛苦,而且很有意思,但清音的传播渠道实在有限.早在十几年前我就提过,想要传承四川清音,就要把清音做成伴奏带放到KTV里头,让大家有机会学唱,但这件事没能得到很好的响应.现在我只能通过少儿曲艺大赛,通过我的学生去推广和传承.

我每天都在琢磨,怎样通过新旧碰撞,让孩子们爱上清音.我在西航港学校教学的时候,把五十年代的《赶花会》改编了,这首曲子之前是大人唱的,节奏缓慢,我把它节奏加快了,前头加了个引子:“哎……幺姑儿,你到哪儿去哦”,后面加上说白,一下子童趣就出来了.我想到描写四川民众生活的小说《死水微澜》里的陈幺姑儿,觉得“幺姑儿”这个词儿用来形容女娃娃特别合适.现在很多土话慢慢被同化了,我把土话拉一句过来,一下就拉入了川西平原的感觉.之后这曲子在少儿曲艺大赛中获得了一等奖.去年我又创作了《一盏明灯》,也在大赛中得到了很好的反响.最近我又闲不住了,和香城小学那位音乐老师一起创作了新曲子《栽小树》,我将孩子梦见自己去栽小树这段做成了Rap,相信在新一届的少儿曲艺大赛上一定会一鸣惊人.

去年我获得了“优秀曲艺界工作者”的奖项,这对我来说非常不容易.我常跟自己说,我要努力,要努力,我的老师非常优秀,我不能丢她的脸,更不能让清音在我这辈断了,因为我是她的关门弟子,无论付出多少心血都必须坚守到底,哪怕这辈子只做这一件事.

艺术不该只在最贫瘠的角落才得到尊重

以前为了推广清音,让大家最快地接受它,我们更多地是唱一些民歌体小调,好听、好表现.但现在清音已经上过大舞台,我自己也去了好多个国家了,今天我最想推广的,反而是清音大调,因为我们丢得太多.

四川一是个移民大省,它吸收了全国各地的民间小调,加上自己本土的语言,这才慢慢形成了四川清音.清音分大小调,小调只有三四分钟,容易展现,但大调不行,大调是说唱艺术,有故事情节,起码得二十分钟到一个小时才能演完,类似于戏剧但又有不同.戏剧有整个舞台来辅助它,而曲艺是一个人表演几个角色,跳进跳出式表演,要求演员的文学素养高,否则不能很好地塑造人物.现在很多演员不愿碰大调,因为它费力不讨好,导致大调濒危,我反过来弄大调也是为了把老祖宗的东西找回来.真的非常美啊,但人们不知道它!

挽救大调,我一方面给自己补课,促使自己多学一点大调的曲子,另一方面我也在各种场合,尽己所能宣传大调.现在我正在极力为大调争取一个书场.因为只有拥有表演和训练的场地,才能完整地展示大调,大调才不会失传.我常常忆起“老成都”时期,成都剧团遍地开花,清音、评剧、京剧、川剧、杂技团、曲艺团、木偶团、歌舞团都有场地,全在黄金口岸,现在因为城市发展,成都曲艺团体几经搬迁,最终各自消亡.锦江区大慈寺社区有一帮老同志,东城区(今锦江区)曲艺队被拆后一直舍弃不了,就和省曲艺团几个老演员一起自发地组织了一个团队,到处去唱.因为没有场地,他们就钻进那些很闭陋的地方,比如锦江茶馆后台的化妆区,多暗的角落啊……那些年我看他们那种情况,真的非常难过,可他们就是这么一直坚守着,直到熬到了大慈寺社区.

那个社区虽然简陋,但有个小舞台,还能喝茶听戏,多少能让人寻回一点“老成都”的感觉,否则咱们老成都的根儿没啦!

我在老师那儿学了那么多东西,平时没地方展示,后来也去了大慈寺——只有在那里,我的艺术才能得到尊重.这些老观众都是有文化背景的,教授、画家、书法家、老演员,他们很懂曲艺.俗话说观众也分层次,看热闹的、看稀奇的、欣赏的、痴迷的,在大慈寺的这就是痴迷的观众.我站到台上的那一刻,他们能让我感觉到我就是我老师.你看他在睡觉,其实没睡,他们跟着那个韵味儿在走呢!你要错了,他立马眼睛就睁开了!真是非常专业.

我这个人把自尊看得很高,从不去商演,只参加慰问演出和公益讲座,所以刚开始去大慈寺我还有点抬不起头,但现在,我昂首挺胸地在那儿唱!我的价值只有在这帮观众面前才能最大化地体现.现在连政府都给挂了牌,承认在成都,只有“大慈寺社区”才是四川清音、四川扬琴真正的传承基地,这就是坚守和专业换来的尊重.

“过了年,到哪去?五月茶社听曲艺”

话说回来,虽然那些老观众对于环境没有要求,但我还是认为,咱们在环境上得配得上这么美的艺术.今年宣传部召开四川曲艺戏剧界代表座谈会.会议中我提到,清音小调欣欣向荣,大调却濒危了,把在座各位都说感动了,会议本来只是振兴川剧,后来把咱们曲艺也加上了.会后我们笑说,我们几个今天还做出了贡献.

刚刚说到大调是讲故事的.我们四川曲艺就像轻骑兵,今天发生一个故事,马上写出来,只要有合适的演员和场地,第二天就能上演,但现在没有演出场馆,很少人有动力去创作,所以在会议中,我着重提到了大慈寺传承基地.有那样一痴迷地坚守传统文化,真的非常难得,出于对他们以及对老祖宗的尊重,也应该有一个专门的场馆.现在全国各地都有书场,比如江南的小剧场,四川清音、四川扬琴不需要高科技的舞台,只需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场地,无论大小,让下一代有一个认识传统艺术的平台就够了.

五年前我当政协委员时,曾经写过一个关于申请场馆的提案,但没有得到很好的响应.如今我再提及,源于前段时间一篇回忆老成都的文章,勾起了我再次给四川曲艺赋予一个场馆的想法.文章提到,“过了年,到哪去?五月茶社听曲艺”.多么生动的场景!

没有场馆,谁认识曲艺?又谈何传承?就像那两个激动地来拥抱我的女学生,“我们怎么就不知道有个清音呢?”是一个道理.

近几年政府很重视本土文化,四川清音却濒临失传,于是大家鼓励我重写提案.很快,我把老提案翻出来,加入了一些新的思考,又经过严老师和我们副团长李多的润色,这个提案也感动了有关部门.两个月前,文艺处分管提案的同志回复,现在场馆已经在选址了.我想,这回若真能落实到位,也算我这个外乡人在这片土地从艺42年,对四川做出的一点贡献.我这人不图名不图利,就是为老百姓说话,为演员有个场地能传承宝贵的曲艺说话,而且,要正儿八经地说话.

田临平论文参考资料:

归纳上述:此文是关于田临平方面的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以及一生只做一件事和田临平和临平相关田临平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职称论文写作参考文献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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