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伊戈尔远征记》的爱国主义主题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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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文学表现手法之美与爱国主义主题内涵之美的契合成就了《伊戈尔远征记》“史诗”之盛名,更造就了俄国战争文学的爱国主义主题的传统.自《伊戈尔远征记》以来,这一思想传统已经成为俄国战争文学的一大特色,尤其是“二战”结束后的苏联文学.然而,文学与史学的交错令这一主题在学界掀起了波澜.
关键词：《伊戈尔远征记》；俄国战争文学；爱国主义
文学作品之美可美于形亦可美于神.形美,即语言表述上的美,纵然能够引人入胜,但神美,即思想内涵上的美更有历久弥新之效.倘若语言表述与思想内涵达到完美的结合,则传世佳作成矣.俄国古代文学之经典《伊戈尔远征记》即是这样一部作品.被誉为“史诗”级作品的《伊戈尔远征记》仅六百多行,从诗篇规模上看,似乎与“史诗”的美誉不相匹配.然而其文学表现手法之美与爱国主义主题及内涵的契合成就了其“史诗”之盛名,更造就了俄国战争文学爱国主义的主题之传统.
一、《伊戈尔远征记》的爱国主义之美
《伊戈尔远征记》是古罗斯时期的一部英雄赁歌,主要描写了北方的王公伊戈尔因未能参加罗斯王公联合征讨游牧部族而感到非常遗憾,由于伊戈尔非常渴望获得战斗荣耀而率孤军远征波洛夫人,终至惨败的故事.作品使用了激昂至芙的语言讴歌了罗斯人为了国家统一而勇于献身的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精神.
诗歌开篇便借先知歌者鲍扬之口歌颂老雅罗斯拉夫和姆斯季斯拉夫,这两个人物都是伊戈尔家族战功显赫的先祖.老雅罗斯拉夫曾打败过冒犯罗斯边界的游牧民族,在政治上保持了罗斯的统一,而姆斯季斯拉夫更有在阵前通过单打独斗击杀敌军首领的英雄战绩.在讲到伊戈尔时,作者所用的词句往往是“无比的刚勇…‘充满着战斗精神”,显示出了罗斯人豪迈而雄壮的爱国热情.伊戈尔对其将士的希望是：啊,我的武士们和弟兄们！／与其被人俘去,不如死在战场…：.
而对自己的要求则是：我希望,他说：在波洛夫草原的边境／折断自己的长矛；／俄罗斯人,我希望同你们一道,或者抛下自己的头颅,／或者就用头盔掬饮顿河的水…,.
上述遣词造句充分展现了作者歌颂英雄主义的用意.此外,作品中穿插重复使用“俄罗斯国土”和“荣耀…‘荣光”这样的词句,将个人荣耀和国家统一,领土尊严紧密联系在一起,并使用恶劣的天气、凶猛的野兽等隐喻的方式来暗示俄罗斯国家的土地受到了敌人的威胁,例如：豺狼在幽谷里嗥起了雷雨,／山鹰尖声地召唤野兽来衔取骨骸,／狐狸狺狺狂吠着那红色的盾牌,……
而当作者在描写俄罗斯的将士荚勇奔赴沙场时则重复使用“为自己寻求荣耀,为王公寻求荣光”一句来表达俄罗斯勇士的荣誉感.例如：打开了箭囊,／磨快了麻刀,／他们纵马奔驰,好比原野上的灰狼,／为自己寻求荣耀,为王公寻求荣光…s.
又如：俄罗斯人以红色的盾牌遮断了辽阔的原野,／为自己寻求荣耀,为王公寻求荣光“]6.
诗中反复使用“邪恶的”一词来形容波洛夫人,用以反衬俄罗斯人的正面形象,并且将俄罗斯的英雄描写得非常威武,例如作品中将符塞伏洛德比做野牛,并写道：你的金盔闪耀着,你跑向哪里／哪里就有波洛夫人的邪恶的头颅落地／阿瓦尔人的头盔也被你锋利的马刀砍碎了……【l”
为充分表现爱国主义主题,作品采用了前后对比的手法.在伊戈尔出征前和初战告捷部分用“豪言壮语”式的表达为读者营造出一幅罗斯军队威武雄壮之势,而在描写伊戈尔的军队蒙受惨痛失败时,作者使用了将自然环境拟人化、象征化的手法以及像“雅罗斯拉夫娜的哭诉”这类人物情感的渲染,为读者勾勒出一幅极为悲凉的画面.作者刻意将出征前伊戈尔的军队描绘成为雄壮威武之师,然而结局却充满了悲凉之情,以这种极具反差的效果,就是为了启示读者俄罗斯人不能再内讧了,应该团结起来共同抵御外敌.同时,作品一方面歇颂英雄主义,另一方面又批评以追求个人荣耀为目的的英雄主义.例如,“单人独马”的伊霞斯拉夫“断送了自己祖父符塞斯拉夫的荣誉”,而当他“被立陶宛人的宝剑砍倒在血泊里”时,没有斯拉夫兄弟前来援助.之后,作者以动情的语言号召罗斯人团结起来：雅罗斯拉夫和符塞斯拉夫的所有子孙！／请把自己的军旗低垂下来,／请将自己的残钝的宝剑插入鞘中,／因为你们已经丧失了祖先的光荣.／因为你们以自己的动乱开始把邪恶的人引向俄罗斯的国土……／正由于你们的内讧,暴力才从波洛夫人的国土上袭来……【1】”.
诗歌是天生的美文,其音律与语义的相互照应往往可以给读者带来其他文学形式所不及的审美体验.《伊戈尔远征记》以其慷慨激昂的词句表达了作者强烈的爱国主义热情,同时,对于罗斯王公间的内讧,作者发出了叹息的哀鸣和掷地有声的呼号,这种语言意境上的反差加之以诗歌这种美的修饰,无形中形成了一种极强的美感,给读者带来了心灵上的触动.
二、俄国战争文学的爱国主义主题传统
在各类不同题材的文学作品中,战争文学往往会给读者带来心灵深处的震撼,也因此易成为大众读者所关注的一类文学作品.《伊戈尔远征记》作为一部以战争为主题的英雄史诗,可以说是俄罗斯战争文学的开山之作,更重要的是这部作品奠定了整个俄罗斯战争文学的基调,即弘扬爱国主义、英雄主义、国家主义等.《伊戈尔远征记》以悲情的表现手法歌颂了罗斯的英雄为实现国家统一所做的牺牲,作品中关于号召罗斯各个王公停止内战,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内容体现了对国家统一的诉求.自《伊戈尔远征记》以来,俨然形成了一种爱国主义的思想传统,这已经成为俄国战争文学的一大特色,影响了后世尤其是“二战”后苏联文学的发展.
有学者认为,以弘扬爱国主义为主题的战争文学作品属于从政治层面对战争的书写.这种韦写方式将战争分为正义与非正义.但是,这种书写方式往往会忽视或者掩盖了战争邪恶的本质.《伊戈尔远征记》无疑属于这一类型.实际上,以历史事件为内容的文学创作一旦带有作者对事件本身的评判,引起争论几乎是必然的,更何况作者的这种评判又是以文学创作为手段的.因此,有学者认为,战争文学应当将主基调定在“人性”上.这种观点实际上决定了战争文学的反战主题.诚然,这种人文主义主题,或者“人性层面”的书写具有普适性,但从文学创作的角度讲,这也仅仅是一个主题而已.文学创作本身就是一种多样化的人类精神活动,况且战争作为人类社会的一种现象,其属性固然是邪恶的,但是对战争性质的评判是人类社会对战争这一现象首要的、而且是永恒的话题,所以自然而然地会反映在文学创作的主题上.
三、爱国主义主题引发的争论
《伊戈尔远征记》中带有大量杀戮描写,“利剑…‘马刀…‘头颅…‘鲜血…‘尸骨”等词汇出现频繁,充分显示了战争的惨烈场面,然而这种战争场面的惨烈程度却被作者用赞颂英雄的表现手法所淡化,给读者的感受是：战争的惨烈完全是为了衬托罗斯英雄的大无畏精神.这种表现手法在着力突出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的同时,忽略了战争的残酷性,忽略了战争本舟给交战双方带来的伤害.也正因如此,这部作品的主题在学术界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早在20世纪80年代,我国学术界就围绕《伊戈尔远征记》到底是不是一部爱国主义作品展开了一场论战.辩论双方的焦点在于伊戈尔的远征是侵略还是抗击侵略.一方认为,伊戈尔的远征是对波洛夫人的侵略,是不光彩的偷袭,这场战争的性质具侵略性和非正义性,例如作品中包含有伊戈尔的军队劫掠波洛夫人的描写,且有关于伊戈尔的部队越过当时罗斯人与波洛夫人的领土边界而去远征波洛夫人的证据,等等；而另一方,则从史学的角度论证了伊戈尔的远征是一场保家卫国的正义之战,理由是在11世纪,波洛夫人曾屡次侵犯罗斯人的领土.
不难看出,这场争论已经从文学作品的主题之争演变到了对历史问题的评判.辩论双方的观点乍一看都有道理,似乎很难做出评判,即很难说伊戈尔的远征到底是不是正义的战争.但实际上这是一场概念错位的争论,或者说是文学的思想性与史学的求真性之间的错位,体现了文学文本与历史现实之间的不对称性.在文学领域中,从作者到读者,涉及至少四个要素：文学作者、文学文本、历史现实与读者.这四种要素之间的基本关系是：文学作者根据历史现实来构建文学文本,读者则通过文学丈本来了解文学作者以及历史现实.文学作者构建文本的工具是语言.如果说从作者到文本是一个编码的过程,从文本到读者则可看做是一个解码的过程.但需要指出的是,无论编码还是解码都是一个主观的过程.在《伊戈尔远征记》中,编码的主观性体现在作者对作品的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基调的设置上,因此对于大多数读者来说,都能感觉到作者对这场远征性质的评价,即认为远征是罗斯人反抗波洛夫人侵略的战争,也就是说对罗斯人来说,这场战争是正义的.然而,在读者解码的过程中,之所以出现了一些不同意见,实际上是对作者观点的一种质疑,部分读者认为作者对这场战争的评价有失公允,这种质疑是基于对历史问题的认识.文学与史学即在此相遇而引发了争论.
四、结语
《伊戈尔远征记》不仅是一部史诗,而且是一部战争史诗,从这一角度讲,这部作品带有特定的政治观点是必然的,这既是俄国战争文学的特点,也是其爱国主义主题传统的支撑点.该作品之所以被俄罗斯赋予极高的地位,其高超的文学表现手法固然重要,但更多的是其爱国主义、英雄主义和追求国家统一的主题以及该主题在文学作品中形成的爱国主义传统.由于历史与政治的原因,俄罗斯战争文学具有很大的政治宣传效应,尽管受到西穷的各种非议,但是其中所包含的正能量是不可否认的,这种正能量即是《伊戈尔远征记》以来爱国主义思想传统所结的硕果.
爱国主义论文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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