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场域视角下学科群建设的困境和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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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红1 叶芃2
（1.武汉工程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 湖北武汉430205；
2.武汉工程大学法商学院, 湖北武汉430205）
摘 要：国家“双一流”建设将学科的重要性提高到一个新起点,由此推动了“学科群”建设,学科群在构建过程中存在着学科间、学术权力和行政权力以及资源配置等困境,如何化解,文章提出在场域视角下,构建学科平等交流平台、制衡学术权力和行政权力,合理配置资源是解决之道.
关键词：场域；学科群；困境与出路
一、为什么学科群建设存在困境
上述问题的本质在于学科群作为一个场域与学科、学院、职能部门存在着差异,有着不同的运行规律.本文运用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提出的“场域”这一重要范畴,对所提问题进行分析.根据场域概念进行思考就是从关系的角度进行思考.场域是布迪厄解释社会现象的一种极其重要方法和视角.本文将学科群视为一个场域,场域内各个学科在构建过程中围绕着不同类型资本的积累和竞争行动,为获取相应资源和权力,游离于相关场域之间,形成了学科群构建的动力和阻力.
1.学科群场域解析
布迪厄对场域的界定是：“场域可以定义为位置之间客观关系所形成的网络或构型（configuration）.……这些位置在客观上由它们在不同类型的权力（或资本）的分配结构中实际或潜在的处境,以及它们与其他位置的客观关系（支配、服从、结构上的对应等等）所决定,而拥有权力或资本,则可以获取场域中作为筹码的特定利益.”
根据这一定义,我们可以理解为场域是特定资本及其组合而形成的结构化空间,行动者为了占有资本而开展竞争.“作为一个包含着潜在的和活跃的力量空间,场域同时也是一个充满了旨在维护或者改变场域中的力量格局的斗争场所.”围绕着资本的斗争,行动者不断改变着场域内不同位置之间的社会关系和力量对比,进而也不断改变着场域的结构.
布迪厄认为,整个世界由不同的场域及其亚场域构成,每个场域具有相对自主性和自身逻辑.学科即为一个相对固定的场域,被广泛用于学科分类中.每个学科拥有自身的逻辑和游戏规则,内部包括位置有差别的群体、个体以及组织,这些行动者（个体、群体或组织）都采取多种策略以提升自己的地位,从而占有更多的资本.
学科群是更大范围的场域,由不同的学科构成.因此,学科群的聚合和分化是其内部各个学科提升自身地位,获取更多资源,从而占有更多资本的过程.学科群作为一个场域,是比其中各个学科场域更大的场域；学科群与学院、职能部门更是具有巨大差异的场域.
2.场域视角下的学科资本类型
根据布迪厄对科学场域内资本的论述,本文将学科场域内的资本分成两种类型,其一是纯粹的学术资本,其二是制度化的学术资本.纯学术资本是学术界创造出来的知识及其拥有的权威,这种资本主要通过对知识的创新以及所做的贡献度来获取相应的资本,行动者在知识领域里求索,追求学术声望和学术同行的认可.这里的行动者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某个群体或学科.为了获取更多的学术资本,行动者往往跨越学科边界进行知识的创新,因为学科的知识边界易于流动.
制度化的学术资本,主要指用于支持纯学术资本积累的各种资本（如研究者、职位、学生、专业及其课程、经费、图书、实验室等）,之所以称为制度化的学术资本,是因为这些资本的竞争与获得往往有一整套正式制度的安排.这种资本的获得往往与行政系统和学术机构中的优势位置联系在一起,基于这种资本而得以存在和强化的权力不再是学界的象征性权力（如学术声望）,而是高等教育内部的科层制权力和政治权力.
在我国学科制度的具体情境下.制度化学术资本的竞争成为学科建构的普遍动力,正如布迪厄指出的：“科学世界和经济世界一样,其间有权力的关系,有资本和权力集中的现象（甚至是垄断）,有占统治地位的社会关系（包括对生产和再生产资料的控制操纵）；科学世界还遭遇着一场场斗争.这些斗争的部分赌注,是对应的等级世界所特有的生产资料和再生产资料的控制权.”这在学科群构建的努力过程中得到鲜明体现.上述两种资本的竞争,推动着学科群内各个学科的分化和融合,造成学科群结构的变化.
二、学科群构建过程存在的困境分析
1.学科群内学科难以融合的原因：来自不同学科文化的冲突
学科群是一个学科“文化共同体”,是一个“松散耦合体”.学科群作为各学科组成的松散系统,各学科在价值取向、思维方式、行为方式等方面存在的差异以及产生的矛盾和冲突.学科群内部存在不同的符号话语系统,福柯认为是学科和专业规训的结果,约翰?奇曼也指出,“学术科学是一种社会建制,他在可能达到的最广范围里,致力于观点的一致性”.[9]由于学科体系的高度壁垒和知识体系逻辑上的高度内敛,使得学科群内部各学科的符号系统更加壁垒森严,“不可通约”的符号系统之间会导致学科群内部发生冲突和离散.
2.学科群与学院的关系：学术权力和行政权力的博弈
学科群在建设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学术权力与行政权力的矛盾.学科群和学院是两个不同类型的组织.学院是学校资源分配基本单位,主要是一个教学管理组织,学术组织的特征相当少.学科群是在知识上存在密切逻辑联系的学科的集群化存在,不同的学科群之间也仍然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教师学术研究虽然不需要行政权力的干涉,但是学术事务需要得到行政的辅佐,否则学科群建设会陷入繁杂的行政事务中.但是这两大权力的冲突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不可调和的.学科群是一个以学术活动为主的组织,学科群内谁参与决策,决策范围人群,决策层次和决策内容都是极为重要而敏感的,学者们忠于学科远远大于忠诚于组织.学科群内的决策,对内要协调各学科学者之间、学术组织和行政组织之间的冲突,对外要协调学科群与学院的关系,不同的利益集团会在不同时机代表各自的利益以不同的形式参与到决策过程中来.
3.学科群内制度化的学术资本和纯粹的学术资本的关系——资源配置的困境
根据布迪厄对科学场域内资本的论述,本文将学科群场域内的资本分成两种类型,其一是纯粹的学术资本,其二是制度化的学术资本.纯学术资本是学术界创造出来的知识及其所拥有的权威,这种资本主要通过对知识创新的贡献来积累.与此相对,制度化的学术资本主要指用于支持纯学术资本积累的各种资本（如研究者、职位、学生、专业及课程、经费、图书、实验室等）,这些资本的竞争与获得往往有一整套正式制度安排.行动者追求的是学科生产和再生产所需的资源最大化,这种资本的获得总是同学术机构及其在行政系统中的优势位置联系在一起,基于这种资本得以存在和强化的权力是高等教育内部的科层制权力与政治权力.在我国目前学科制度的具体情境下,制度化学术资本的竞争成为学科建构的普遍动力,布迪厄指出：“科学世界和经济世界一样,其间有权力的关系,有资本和权力集中的现象（甚至是垄断）,有占统治地位的社会关系（包括对生产和再生产资料的控制操纵）；科学世界还遭遇着一场场斗争.这些斗争的部分赌注,是对应的等级世界所特有的生产资料和再生产资料的控制权.”
学科群是各相关学科、不同学者的集合体.学科群内有主干学科、支撑学科等,其学科地位的不平等导致在获取资源和分配资源的时候也会存在不平等.拥有更多制度化学术资本的学科,越容易获得资源,在资源分配时占据优势地位.
三、学科群建设的出路
1.尊重学科差异,构建平等的学科对话机制
（1）建立互动的学科交流平台
一个学科就是一个场域,每个学科都有自身发展的逻辑,恪守各自的学科规范和价值观.因此,按照库恩的范式理论,学科具有一定的封闭性,学科与学科之间很难进行交流.学科群内部学科之间必须相互接触,对话、跨越甚至融合.因此,创设开放平等的学科交流平台尤为重要,学科之间虽然有差异有疆域,但是知识是相通的,学科群建立的初衷就是打破学科的边界,弥合学科之间的鸿沟,将学科与学科有机的连接起来.要开放学科领域必须创设互动开放的学科平台,在学科之间寻求共识,实现学科文化之间的平等对话.
（2）寻求微观层面统一的研究范式.
学科群聚集了不同学科背景的学者,每个学科有自己独特的研究范式.“一个范式支配的首先是一群研究者而不是一个学科领域.任何对于范式指导下的研究或动摇了范式的研究所做的研究,都必须从确定从事这种研究的团体入手.”按照库恩的“范式”观点,不同的学科领域会属于某一层级,并受制于某一范式.
学科群根据所组成学科的关系,其获得共同范式的难易程度也不相同,如果是在一级学科内形成的学科群,在学科文化上具有较高的共识度,构成统一范式的可能性要大些.对于研究领域不尽相同的学科群,由于学科文化存在较大差异,在获得统一学科范式方面存在一定的困难.有学者指出,“学科群”这一行动本身,其“范式”丧失了意义.也就是说,学科群没有统一的范式,如果学科群成功形成了统一范式之后,取得了合法性,那就形成一门新兴学科.但对于学科群来说,在成功解决一个问题之后便会解散,学科之间难以融合.
因此,学科群可能在涉及具体的问题时,可能会产生基于这一问题的研究范式,注重从微观层面去理解和把握学科群统一范式.
2.构建权力制衡体系——平衡学术权力和行政权力
学科群由于其组织自身的复杂性和特殊性,其内部的决策过程受多方因素和力量的制约,学科群内的决策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冲突.学科群的决策模式应该是合作式和化的.自由和批判性的决策过程,虽然费时耗力,但一旦达成共识,是可以得到贯彻和富有成效的.允许决策过程中不同声音的存在,有助于增强学科群内部成员对决策的满意度和责任感,以及对于决策正确性的信任度.学科群作为一个学术组织与行政权力的博弈,不可避免地存在,也不可能消弭.重要的是平衡他们的关系,对其进行有效制衡、监督,让他们之间彼此约束和补充.因此,必须明确各方权力在学科群场域内发挥作用的领域和范围,建立起有效的合作分工的制约机制,加强学科群内相关议事规则和规章的制定,同时“结合完备的监督系统,使权力顺沿规范性和程序性的轨道运行”,只有这样,才能实现学科群场域内权力的相互制衡.
3.完善学科群组织结构
（1）平衡学科群和学院的权力关系
由于每个学校的管理体制不同,学科群和学院的关系也存在一定差异,可以通过三种方式进行平衡.第一种将学科群纳入校级层面进行管理,弗里德曼认为,将学科群作为一种科层制度,学科群直接受学校领导和协调,学校对学科群的发展方向、科研项目进行明确指导,并配置相应资源,控制整个研究.他们认为,学校层面的支持是学科群得以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这种方式能很好解决由于学科群与学院之间的权力对峙而产生的矛盾和冲突.第二种方式是在学科群内部建立执行委员会或管理委员会,主要负责学科群的日常运行和管理事务,并向学科群项目负责人提供决策意见等,委员会成员可以由校级领导、相关学院领导和学科群核心成员组成,当冲突发生时,可以通过执行委员会加以协调解决.第三种方式是学科群组织负责人协调和解决学科群与相关学院之间的冲突.这种方式要求学科群领导人具有较强的学术影响力,在相关学科范围内具有较强的学术权威性,在熟谙学科群相关学科“学科范式”之外,还必须具有高瞻远瞩的谋略,能敏锐把握前沿学术发展方向,同时,还必须有沟通和协调能力,既要有协调内部各种关系和冲突的能力,也要有获取外部资源的胆识,国外一些研究者称其为“桥梁型科学家”.他们在学术和行政事务管理中具有双重身份,利用在两个系统中独特的领导地位和身份协调之间的矛盾,做到平衡两方面的力量.
（2）学科群应具有一定的决策自主权
学科群内部场域权力的集合和冲突,使得学科群与其他学术组织一样也要被赋予充分的权力,拥有与其职责相应的权力是保证健康发展的前提.学术权力也就是学者以及学术组织凭借其学术水平和能力,对学术事务和学术活动施加影响的力量.布鲁贝克认为,“教师就应该广泛控制学术活动,他们最清楚高深学问的内容,因此最有资格决定应该开设哪些科目以及如何讲授.此外,教师还应该决定谁最有资格学习高深学问、谁已经掌握了知识并应该获得学位.”所以,必须赋予学科群研究人员在学术事务的权力,保证学科群中学术的地位确立.要想获得决策自主权必须增强研究实力,提升学科群内部场域的学术影响力.只有提高学者的学术权力,规范并强化学术权力的范围和意识,才能真正实现学术权力引导行政权力,实现两种权力的制衡.
4.合理配置学科群资源
目前,学科是政府资源配置的主要单位,这种配置模式不利于学科群的研究,只有通过完善和创新制度才能突破传统,建立适合学科群发展的资源分配方式.①科学合理分配资金.②构建教师双聘制度.
为确保教师参与学科群能够更好地开展科学研究,学校、学科群和学院可以采取教师学科群和学院双聘制度,为参与学科群研究的学者提供和制定灵活的职称晋升途径和工作量认定.明确学院、学科群、教师三方面的责任,避免出现学院给教师加重课时和科研工作量,学科群难以提供教师职称晋升以及绩效认定的情况.同时,应该设立利益间接补偿机制,教师在学科群进行教学和科研工作,导致学院资源损失,应该给予学院一定的补偿.
参考文献：
[1]刘献君.论高校学科建设[J].高等教育研究,2000（5）：16-20.
学科论文参考资料：
小结:本文论述了关于对写作出路和下学和视角论文范文与课题研究的大学硕士、学科本科毕业论文学科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相关文献综述及职称论文参考文献资料有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