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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了想念有关本科论文范文 和说出了想念有关自考开题报告范文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说出了想念范文 类别:毕业论文 2024-02-27

《说出了想念》

本文是说出了想念方面毕业论文提纲范文与想念和说出有关本科毕业论文范文。

你回去时,见了你姨娘的面吗?母亲问我.没有.我轻声答着.哦,已经入棺了.母亲很伤感.嗯.我低声答着.来的人多吗?母亲又问.多,村里人,我们娘家的人.她的儿女都回了吗?回了.哦,那就好,也算圆满了.

我和母亲坐在阳台上聊天,母亲在一个塑料盒里拨弄着她种的葱、芫荽、藤菜.这泥土,是她从五象大桥头的建筑工地要来的,唯有闻到泥土的气息,她才觉得故乡是近的.母亲离开故乡十年了,七十岁的时候,拎着个包,和父亲坐了八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来到了南宁跟随儿女们生活.别人都是老了回归故里度晚年,而我的父母则远离故乡,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他们的生活.从此,故乡便是他们记忆里的反复诉说,或是从故乡来的亲戚,告知的点点滴滴.

其实,我没有告诉母亲实情.我怕她伤心,想着未来的一天,她也会如此这般.伤心的还有我,我总是选择性地逃避.

那天,我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她姐姐走了,让我代替她回乡奔丧.我安慰着母亲,电话里,我们听得见彼此的呼吸,我能感知母亲语气下的疼痛,她最后一个姐姐离开了,四兄妹,从此就留下她一人在人间行走了.可想,童年没娘,少年没父的母亲,她的心情是如何的悲伤.她想着要回乡一趟的,但路途遥远,她晕车,快八十了,身体受不了.

那天,我把自己裹在羽绒衣里,赶往回乡的路.冬天的风呼呼地吹着,我必须连夜从贺州启程,到昭平县,再到仙回瑶族乡.这样匆忙的回乡之路,让我情绪低落.

故乡于我的界定,是多重的.仙回瑶族乡是我母亲的故乡,也是我的出生地和童年生活的地方.北陀雨天,是我父亲的故乡,每年的清明节时才回去一趟,给爷爷奶奶扫墓.昭平县,是我少年和青年生活的地方,那里有我很多记忆.父母在这个小城建了两次房子,小洋房、院子、菜地,名曰林园.我们在那度过了很美好的时光.后来,因为我们兄妹都在南宁和贺州生活,林园无人打理,就卖了.我曾写下散文《江山交付的下午》,那个平静的炎热的下午,那种内心的纠结和不舍的风暴,在我们签字的手中,犹疑、停滞和张望.故乡在那一刻,似乎就开始割舍了.后来,父母在南宁买房,重新开始建立他们的江山.于我,父母在哪,故乡便在哪了.

新的故乡,虽没有了院子和菜地,但宽大的阳台,便成了一个小菜园,泥土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故乡的味道.哥哥在阳台的边角用木头建了个鸡笼,养着两只鸡,清晨的鸡鸣,清亮而突兀,脆生生的.故乡,是那么真实地存在着,乡愁也被鸡鸣声稀释了.而江南区亭子的圩日,让父母找到了仙回赶圩的感觉.因为一到圩日,附近的农民会挑些自己种的东西,自己做的手工品来卖,箩筐、竹篮、簸箕、山芋、大薯……那些淳朴的农民,那些山野的气息,如此真实而浓烈.于是姐姐常开着车载他们俩去江南赶圩,买一包菜种、果蔬,看看毛茸茸的小鸭仔、小鸡仔……母亲用手摸摸,才满足地离开.

远离故乡的父母,努力在构建着他们的新故乡.母亲从小城挖了棵野生粽叶回来种,摘粽叶,晒粽叶,包粽子,是她的快乐.这来自故乡的植物,被无限地放大,故乡的草木、河流、山脉,亲人都在叶脉上有着清晰的具体指向.粽叶的清香,是故乡的气息,在阳台挂成一排,成为故乡的物证.还有在附近荒地上开垦出来的菜地,种满了各种蔬菜,母亲到菜地劳作,锄头和镰刀,草帽和水瓶,她觉得就是在她的故乡仙回.而菜地旁的小山,草木葳蕤,鸟声阵阵,像仙回的古映山.

胆小的母亲傍晚是不敢推开窗的,黑漆漆的山林,她怕看见磷火的飘忽.我说,妈,怎么可能有啊?她说,有的,山上有墓地,清明的时候,听到鞭炮声响.我深知母亲的忌讳.可是母亲又说,其实人死了就是往一个黑洞里去了.黑洞?我对母亲的这个说法觉得很讶异.“是的,我在一本佛教书上看到的.”母亲指着桌面她去素食馆吃饭时拿回来的书说.我就沉默了,我没有勇气和母亲说这种问题.有一次,我们在聊天,母亲突然说,你爸想回北陀选块地,要离路边近点的,以后你们去看时方便.哥就在一旁打断了,好好的,不要想这些.母亲说,怎能不想?早安排的好.我在一旁,沉沉下坠的心,牵拉着我,痛而无语.我知道母亲说的意思,这样的问题,我们不想去面对.我总是拿出昭平县最长寿老人的照片给她看:妈,您看,这位老人一百一十三岁了,还去摘茶叶呢,你和爸一定健康长寿的.妈看着照片,笑着:“要能到这个岁数,就知足了.”

于是,白天和黑夜的古映山,让母亲更加找到在故乡的感觉,她劳作完,坐在锄头柄上,喝口开水,父亲则在一旁摘菜叶.他们看看身后的山,眼前的菜地,思乡的情绪淡了很多.我有次说,买个军用水壶,装水喝,那样,就更真切了.现在,那座父母精神上的古映山,被削平了,变成了一个楼盘,三十多层的大楼代替了葳蕤的树木.母亲开垦的菜地被山上冲下的淤泥化成了一片废墟,那里,也将建起高楼.那里,将是父母原来房子的置换地,他们重新选择了另一个电梯房.而灌溉菜地的山泉水,被高层建筑切割了水源,流往大地的深处.母亲有时抬起头,看着那些高楼,担心地问,楼那么高,风一吹,会晃动吧?不会的,父亲接话.总之我是不会住那么高的,心里慌.母亲坚定地说.父亲说,那里房价那么高,一万多了,不是想住就能住的.母亲就感叹了,还是我们家那院子实在的,走在自己土地上,踏实.可是,她也知道的,那样的故乡,早在签字的那刻,就离舍了,她只是不由自主地说出了想念.

为了让新故乡更像故乡,有更多故乡的物件,父母突然想到了放在老家杂物房的鼎锅,他们很开心,让我下次来南宁,想办法把老家的鼎锅带来.我说,妈,你知道那个用生铁打的鼎锅有多重吗?知道,那是你大舅打的,手艺很好啊,煮的饭香喷喷的,不用菜也能下饭.母亲回味着.姐在一旁答着,这个锅可以进博物馆了.哦,那下次我拿这个鼎锅来给你们吧.我回答着.为了父母的这个心愿,我决定找个时间回昭平,扛这个鼎锅回贺州,再到南宁.也不是不可以,因为之前,我们就成功地把老家一台华南牌老式缝纫机运到了南宁.那台购于20世纪80年代的缝纫机,母亲为我们缝补衣服.她喜欢踩缝纫机的节奏,她穿针引线,用边角布车着鞋垫,针脚整齐.她熟练地转动布料,仿佛年轻的时光就从那些匀称的针脚里缓缓铺开,关于故乡的一切,随着脚踏声流淌、蔓延.那些生机盎然的生活,那些艰难的岁月,越踩越有劲,越踩越有.母亲说,我就感觉自己是年轻的.所以她快八十了,身板挺直、讲究,别人看她以为是六十多.那辆缝纫机,带给母亲的,不仅是对过往生活的回忆,也是她对故乡的眷恋,唯有触摸到和故乡相关的物件,才是真实的、具体的.

我没提及,还有那把当年称猪的大木秤,我怕他们想起,让我也把那把沉甸甸的黑漆漆的木秤扛上南宁.所以,我常在昭平、贺州、南宁之间往返着,搬运与故乡有关的物件.比如,稻秆,那些田野气息的稻秆,是我叫乡下的朋友帮找来的,母亲用来扎粽子,或者不扎,挂在阳台上.稻秆的味道就是稻谷的味道,那里,可以生长成一片金灿灿的田野,蝴蝶飞舞,烧稻秆的烟在其中缭绕.粪土在风中,和汗水齐飞舞.如果是春雨时节,竹帽,蓑衣,啪,拉脚起来,拍掉一只蚂蟥,继续寻找那些稗子……一捆晒干的稻秆,在父母的生活里,有了很多回味.我还叫朋友找来乡下苦碎木烧成的灰,那是做灰水的原料,灰水也是故乡的味道.有次带了昭平的灰水糍,母亲高兴地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于是,我就时常带着故乡的稻秆、木灰、桂江鱼、山楂果……大包小包,从一个故乡到另一个故乡.当车过青秀山,我就知道,离家很近了,母亲在厨房忙着,父亲在小区门口散步,其实是在等我.

然而,新的故乡,在父母的心里还是有距离的.这距离,不仅是和原故乡的距离,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每天他们沿着滨江公园的绿荫栈道散步,一路繁花似锦,邕江水流淌着,青秀山就在附近,人少,安静,鸟声带来的聒噪,听着欢喜,但是也落寞.很多次,我到南宁,陪他们去江边散步,看着他们蹒跚的步履,行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东张西望,不会遇到一个熟悉的人,也听不到熟悉的乡音,对于在小城德高望重,出门一路有人打招呼,走走停停就坐在树下和朋友聊天的父亲,这样的落寞,是多么不习惯.

这样的落寞,也是我那天回乡的心绪.夜色中看见路旁手上捏着一片茶叶的雕塑,就知道,快到昭平县城了.这个中国茶叶之乡,常年氤氲着茶香,我曾写下散文《被茶浸润的生活》,说的就是这种安逸闲适的喝茶生活.这座藏在群山之中的小城,风景秀丽,生态环境优良,也是长寿之乡.这么好的养老环境,是很多人向往的,而我的父母,却远离它,在喧哗的城市里生活,那样的况味,于父母也是不得已的.

车过桂江大桥,我心情平静,无欢喜,因为,家人不在此地,此地是我曾经的故乡,而今是我的驿站.岸边翠竹掩映中,灯光明亮,返照在竹叶上,是翠绿的光,很诗意很梦幻.渔船停泊江边,渔火扑闪中,会忍不住想起张继的诗:江枫渔火对愁眠.这愁于我,该是渐渐消失的乡愁,也是我和父母落寞的缘由.

对于昭平这座小城,欢喜、爱、忧伤,我曾写下很多关于它的回忆.当一边抒情故乡,一边又想法远离故乡,我觉得,自己是虚伪的.我深以为,当你身在其中,和故乡大地的万物一起时,那种情感才是真切的.

车上凉亭坡,我朝着林园的方向看去,那院子的桂花树、玫瑰、六月雪、苏铁、苦丁茶、黄皮树依旧生长在园中,养生的小道,落满树叶了吧.一位南宁的读者,从书店买了我的散文集《两片静默的叶子》,开着车,沿着书中我写的故乡走了昭平和仙回.他拍下林园的门楼、房子,发给我.看着熟悉的景物,那油漆掉落的铁门和被阳光晒旧的邮箱,我一时感伤不已.这种情绪涌上来,堵在心中,长久无法驱散.我知道自己藏着的故乡,只要一点点关于它的,就会被触及,就会泛滥,就会无法控制.我忍住感伤,轻描淡写地回了他一句:那是别人的家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因为一本书对你的故乡感兴趣,去寻访它,我为此欢喜.因为故乡通过我的叙述,被人所知所爱,那么,也是我对故乡的回赠吧.

清晨赶往仙回瑶族乡,那个我出生的地方,藏在另一处群山之中.经过松林峡,我往窗外看去,两岸的青山倒映在碧玉般的桂江中,山上种满了松木.我和朋友在一个水雾迷蒙的暮春,去看那摇曳的芦苇,朋友伸出手去感受.我问朋友感受到了什么.朋友说,幸福.我为此写下诗歌《台词》:我的手感受到了幸福/最后一句台词戛然而止/悟与不悟/早已万水千山.

“悟与不悟/早已万水千山.”万水千山,说的是时间,也是人生的旅途,像我们这些远离故乡的人,再回首,已万水千山了.这样的愁绪淡淡的,我裹在羽绒衣、围巾里,沉默不语.

车缓慢地爬行在弯弯的山路上,一重又一重的山,被转晕了.是的,因为弯路太多,我每次都会晕车,这次也不例外.

越近仙回,我的心越沉,不是近乡情怯,是害怕面对葬礼上悲伤的场景,更是害怕看见姨娘死去的样子.黑衣服,白麻布,哭泣的亲戚,摆在堂屋的黑色棺材,闻到死亡气息在上空鸣叫的乌鸦.

回乡之前,母亲告诉我,先回趟满舅娘家,不要等参加完姨娘的葬礼才去,不吉利.

车过安子口,进入王村,眼前一片开阔,群山环绕中,就是仙回垌了.右方山脚下的卫生院,母亲曾在那学过医.左边的白磨小学,是父亲教书的地方.古书河蜿蜒,沿山脚而过,枯水期,河床裸露着,一湾清浅的碧水,更显冬天的萧瑟.这条河流是我童年的欢乐之地,游泳,摸鱼,捞虾,睡在沙滩上看着云朵飘动.那些和我一起玩耍的小伙伴,早已各奔东西了.进我们家的村子,要经过古书河、古书桥、古书村,已经村村通水泥路了.路人看我,我看路人,陌生的.偶有人认出:咦,那不是荣英的小女儿吗?我报以微笑,却不知怎么称呼了.七岁随父亲到昭平县城读书,那么说,我的相貌,还是依稀可辨的.

远远看见我们曾经的家了,心里雀跃着,加快了脚步.二表哥在家门口,是的,现在是二表哥建的房了,三层水泥房,代替了我父母建的泥砖房.我就是在那出生的,给我接生的林医生,是我妈的好朋友.很多年后,林医生到我们家做客,说起给我接生的事,比画着,说我就跟米筒那么大.我不知道乡下最大的米筒有多大,总之我家的米筒是一斤装的.所以我想象我出生时,跟一只小兔差不多.我出生的时候是秋天,正是稻谷黄的时候,风吹稻浪,稻香满村,我就来到世界了,多好啊.

当年,父亲中师毕业就分到仙回茅坪小学工作,和母亲的认识也很有戏剧性.入团宣誓的时候,父亲站在母亲身边,缘分就这样产生了.结婚后,母亲随父亲到县城工作.“”时,大舅、满舅很照顾下放回来的母亲,亲戚们给田地,建了房子,生活才安顿下来.

满舅娘血压高,在卫生院输液.二表嫂去挖马蹄了,二表哥和满舅娘的大儿子老八在家,他们要去参加姨娘的葬礼.而婆太、大舅、大舅娘、满舅他们在屋后山上的泥土深处安睡着.他们的亲人在山脚生活、劳作.山上山下,两重世界,如此和谐安静,时间是可以化解一切悲伤的.

满舅娘家的门前,种着红艳艳的鸡冠花,还有青枣,沉甸甸的.居然还可以种枣!我惊讶地问.老八说,种着玩的,没想到结那么多.我说,那可不可以考虑种枣.那样,满舅娘就不用去摘茶叶了.老八说,没人工啊,我要去做装修,儿子在广州打工,老九,你知道的,帮不了什么.哦,也是.老九是满舅的小儿子,先天性聋哑人.四十多岁了,还没结婚.

问起二表哥的两个儿子,他说,都去打工了,一个在广州,一个在北海,过年才回来.哦,一年见一次面啊.那有什么办法?在家没什么可做的.很多啊,种茶叶,种果啊.表妹,你不知道的,农活难做,也不赚钱,现在的年轻人,都想去看看世界,每月有工资拿.不像养殖的,回本慢,做不好,会亏本.是的,乡村成了他们的驿站,在城市生活是他们向往的,所以土地荒着,剩下老人和孩子,是多数乡村的现状.

二表哥指着河岸边说,表妹,你看那正在建设的房子,是新农村的经济适用房,我家老二在那买了一套.哇,农村也有套房住了,真好!还有另外一处,是农家乐度假村,把古书河的河水蓄起来,可划船、烧烤、钓鱼什么的,农村也像城里一样了.二表哥又介绍着.老八接话说,下次你回来,就可以去那度假了.

四表哥、七表哥也从城里赶回来了,我们因为姨娘的葬礼而聚在一起.一行人开着车往姨娘家去.路上看见满舅的小儿子老九,他正给一户人批墙.我叫他,他听不见,默默地把水泥浆糊到墙上,再平整.我上去拍他的肩,他回头,看见我,咿咿呀呀的,很高兴.我比画着,告诉他,我要去哪,干什么,然后要坐车回昭平再回贺州.不知他听懂了没有,咿呀着,我不知道他说什么.在一个无声的世界和失语的世界中,他生活了四十多年.但他识点字,满舅曾送他去读小学,老师快退休了,看见他,觉得很可怜,很耐心地教他识字.所以,他一个人坐车到县城,可以找得到我们家.我记得有一次,他很晚才来,无法叫门,敲门我们未听见,他就而入,当他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我们很是惊讶.老九虽是聋哑人,却是个温暖的人.他擅长网鱼,所以,他经常网了鱼,洗干净,煎好,坐车到县城送给我们.

老九有次在山上放牛,烟头没有按熄,结果引发了一场大火,火势凶猛,幸好救得及时.可是怎么跟他说这是违法的呢?满舅把烟头按在地上,熄灭了.又拿出一沓钱,抖了抖,让老九跟着他去交了罚款.至此,老九知道了,抽烟要把烟头按灭,如果看见别人把烟头丢了就走,他会很生气,追上去,指指地上的烟头,直到别人捡起来.老九也外出打过工,到县城的一家残疾人木头加工厂,每天他与一群和他一样的聋哑人把刨好的木片叠起,锯木的木屑、木灰将他变成一个粉人,他戴着口罩,穿着罩衣,默默地叠着木片.有一天,别人把他的饭牌盖了起来,他没饭吃,气鼓鼓地来到我们家,很激动地咿呀了一通.我们不知他说什么,知道他遇到问题了,到木头加工厂去问,才知是一个工友跟他开玩笑.后来他做了一段时间,受不了这种重复的工作,卷起铺盖就回家了.舅娘说,他在家自由惯了,哪受得上班的这种限制?老九也有过他的爱情,亲戚给他介绍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女孩,不了了之,老九就一个人闲云野鹤地生活了.

老九不知道姨娘去世的事情,他不跟我们去,依旧批他的墙.姨娘的家在木浪村,去茅坪瑶族村要经过她的家.远远就看见她家门口搭着棚子,很多人.我怕看到的场面就要出现了.可是并未如我想象的,姨娘已经入棺了,棺材上盖着红毯子.亲戚坐在院子里聊天,姨娘的六个孩子都回来了,他们也没有跪在棺材旁痛哭,只是平静地招呼着吊唁的人.表姐给我们发了白色的麻布,我们给姨娘鞠躬上香,让她一路走好,在另一个世界,过上她想过的幸福生活.

关于姨娘,她的婚姻生活是她不满意的.因为姨爷结过婚,有过孩子,年纪又大.姨爷已经走了快二十年了.她一个人生活着,儿子们到外地打工了,只有过年才回来.因为姨娘没读过书,所以只能在家务农,不像我母亲,读了书,学过医,又在大队当妇女主任.两姐妹,因为选择,过上了不同的生活.有次,我到茅坪村采访,经过姨娘家,进去看望她,给她拨通我母亲的电话,只见她拿起手机:阿妹啊——她的眼角就溢满了泪水.我在一旁也被感染着.人生的际遇,让人感叹不已.

姨娘家门口的橄榄树,树根被砍了一半.表哥告诉我,是姨娘生前砍的,说是遮了光.那时,她身体很虚弱了,已经没有力气了,那棵树,只要一挥刀就断的,她却砍了很久.不知她砍橄榄树时在想什么.然后,她在睡中就走了.一生就这样了.

送姨娘上山前,她的孩子要用柚子叶水给她洗脸.棺木打开,四表哥让我去看姨娘最后一眼.我犹疑了一下,没有去.四表哥看回来,告诉我,唉,你姨娘嘴巴开着.我很惊讶,为什么呢?四表哥说,嘴巴开着,是没得吃啊.我就沉默了.四表哥又说,都看不出是你姨娘了,脸缩水得厉害,面色很难看,才一天的时间.七表哥说,是啊,怎么会这样?婆太去世时,面色很好的,根本看不出是去世的人.怎么会这样呢?我无法想象表哥描述的姨娘最后的样子.

所以,当母亲问起我姨娘的事,我没有告知她姐姐的样子,怕她伤心,想着世上走一趟,临走时竟是这样.还是圆满的,生前冷清的院子,至少在她走后热闹了,来看她的人那么多,那些久未走动的亲戚,在外地打工的儿子们,村里的人.这一生,还是圆满的.虽然她最远到了昭平县城.虽然,她渴望的爱情从未如愿.

人的一生就这样了.我扎着白麻布,跟着送葬的人把姨娘送到山上.一路无语,乌鸦总在这样的时刻盘旋在上空,叫声让人生厌.世间再无姨娘了,以前,母亲想她姐姐时就打个电话,两姐妹会聊很久.现在,接电话的那个人,去了泥土的深处.悲伤的情绪,堵在心头,长久无法驱散.

说出了想念论文参考资料:

如何写出高水平的本科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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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三写不出论文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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